第64节:才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作,从来就没爱过跳舞,只会不停地逃,逃命一样。
爸爸用他那种温和的冷漠,驱动着我越离越远,终于成功地远离了这个家,但我还是在半路上,必须找出一个方法,让我的人生不同。原来我的前半生就只学会了逃亡,不管放眼何处还是茫无方向感,我无法像姊姊那么出色,无法像爸爸那么忍耐,我没办法像卓教授那样强悍。
俺公悠然转醒,他连声喊热,姊姊起身给他调弄被子。
“俺公我来陪就好,你出去走走吧。”姊姊说。
“我又不想出去。”
“你还要躲多久?”姊姊瞥了我一眼说,“小韦就在隔壁等你,他知道你回来了。”
我一直低着头。
韦妈妈给我们端上点心,她喋喋说话不停,她陪坐在一旁沙发上,见我和小韦都无语,韦妈妈终于离开了她的客厅。
我还是低着头,没办法望向小韦。
辐射和外科手术伤害,在小韦的脸孔上留下可怕的痕迹,伤口之外的每个部位,也都比我所记忆的小韦老了多岁,我永远只记得十七岁的小韦。
小韦已没办法口齿清晰,他用书写代言。连他的笔迹都全变了。
“你过得好吗?阿芳?”他写。
“很好。”我说。违心之言。
“听说你过了新年,就要上台表演了,我也上台北去看你跳舞。”小韦写。
“好。”我说。我知道他去不了。
“你是最棒的,阿芳,不会有人跳得比你好。”他写。
我于是抬起头看了他,那么快乐的神情,一些半透明的液体正沿着他的下颏滴落。
“小韦,”我说,“你需要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来看我,来看我就很好,我就很高兴了啊。”他匆匆而写,又将写好的这排字粗暴划掉,重新写:“不对,记得我,记得我就好了,你在台北那么忙,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