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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去负责?黄克莹……对。还有黄克莹。他忽然非常想见一见黄克莹……她会跟他说些什么?
黄克莹也许会说,你慌什么?你面前的这几位,一个是病人膏盲的重症患者、一个是已被你免去了职务的前总管、一个是你现部下只敢背着你偷偷摸摸做一点勾当。“豫丰班子”仍在你把握下运转。陈实大然虽然不是想象的那么理想,但他们总还是忠实于你在维护着“豫丰”的现状。只要你发力,无人能把你怎么样。关键是你得发力。发力。发力吧。我的男人。我的好男人。
我是个好男人吗?
他的心一颤。喔,黄克莹。你在哪里?我为什么有那么长时间没理会她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有她会那样甩动着小手,挺直了上身,用那种快速的小步子,扌到动着秀气的脚)走出一副勇往直前的样子。可我为什么会这么长一段时间没去看望她了?她的妮妮又怎么了?谭宗三忙放下醮水笔,准备打电话找黄克莹,却发现自己疲累地坐倒在大圈椅里,已经迷吨了好大一会儿。刚才是在做梦?是在梦中受到了谭雪俦的威胁?他要我重新起用经易门,也只是一个梦?他一惊。还有黄克莹……但醮水笔确实还在手中。一百克道林纸的精美信笺还好端端地摆放在面前。鞋子上确实还带着“将之楚”楼门前草坪上的湿土。
还要不要去找黄克莹?经易门最近还来对谭宗三讲过,黄克莹跟她葛家的那个老二、她的小叔子“困过觉”。谭宗三激烈地反驳了经易门。但这些话不可能不在谭宗三心里产生巨大的副作用。要知道,谭宗三从根本上说,是个不自信的人。从小就被养成了不自信。不自信,就会多疑。多疑加上不自信,就会喜欢别人到他耳边来“嘀咕”。就容易让人搅乱自己的心。应该说,这一段时间来,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了黄克莹,跟经易门那天的这一番“嘀咕”不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他口头上不会承认这一点。但这的确是事实。
她跟小叔子“困过觉”。
可能吗?
他曾想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很有几次,他都拿起了电话。很有几次,他甚至都拨通了电话。很有几次,甚至都听到她发出了声音,在问:“哪位?”他又慌忙地挂断了。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太不‘“绅士”。太不大度。太不信任自己应该给于充分信任的一个人。一个女人。他说不上来,如何才能判断一个女人会不会、是不是在说谎。但直觉告诉他,黄克莹在他面前从未说过假话。即便她对旁人曾经说过谎、编过瞎话,但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做过。直觉告诉他,她的确非常看重自己跟他之间的这点关系,非常小心地在维护着它。是的,她真是在为我着想。真正的,而不是在训导我,逼迫我。她喜欢找背静一点的地方干净一点的地方。那种地方有亲和力。这又让我特别感动。“坐过来。那边风太大。侬哪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啦?真叫人操不完的心。”她笑嗔,像一个唠叨的“老阿姨”。然后她自己换到风口处,把我的围巾大衣口罩礼帽手套一样一样搬到另一张空椅子上,重新叠叠好。再放上她自己的大衣围巾口罩手套。有一次,她把两条围巾,我一条蓝的,她一条白的,并排搭在椅背上。然后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在问,这样好吗?你和我。就我们两个。又有一次,她把我们两个的大衣并排放在椅背上耷拉下来。我一件黑的,她一件红的。就像两个并排躺在一起的男人女人。爱人。她自己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效果,看了看,突然呆住了,就这么久久地看着它们,一动也不动。也许在想什么。也许什么也不想。最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去吃她的冰激淋。尔后突然又想起啥,很调皮地把两副手套,半插半露地分别插在两件大衣的口袋里。这样,这两件大衣更像两个唧唧哝哝相偎在一起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