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种马场
,逼我们让步。县里已看到,最后总是要让步的。现在只是想多
要一点补偿。他们不会主动关上谈判的门。假如你态度太强硬,他们会据此向上报,
谈判无法进行,而把谈判破裂的责任推到你这一方。说心里话,县里不希望垦区通
过大裂谷把手再伸到阿伦古湖以北去……”‘称为什么要向我透这个底?“一向多
疑的迺发五追问。”我总还是木西沟人……“”说实话!“”这就是实话。“”没
那么简单。想把我当老小孩耍?“这些日子一向谈笑风生意趣横溢的泅洋突然灰黯
了脸,苦笑了一会儿。这时的泅洋就完全不是人前的泅洋,甚至都不是苏丛面前的
那个泅洋。他有那么多难言之隐,只有在迺发五那样饱经风霜的老人面前,他才能
即便不发一言,也能期望得到理解。”干得很难?“迺发五拈起一片青萝卜,谨慎
地问。泅洋不作回答,只是坦诚地望着迺发五。过了好大一会儿,他突然间:”一
方土地只养一方神。假如有一天,我泅洋在地方上待不下去了,迺政委肯网开一面,
还认我这个木西沟的子孙吗?“迺发五扔掉那片萝卜,答道:”只要你没在跟我唱
《蒋于盗书》,你什么时候回本西沟,我都让你分管新开发的那十六个农场。“泅
洋有分寸地叹道:”这倒不必。只要政委还认我就行。“最后,泅洋告诉迺发五,
除了在谈判桌上纠缠,还可以直接去串联阿伦古湖边那四镇十八村的人。对他们动
之以情,晓之以”利“。让他们去找省地县各级,要求参与这项重大开发工程。索
伯县就难以有大的动作了。反过来,假如索伯县有人去鼓动这四镇十八村的人起来
反对这样的开发,谈判桌上进展得再顺利,也很难预料,究竟要拖到哪一天才能真
正去实施这”伟大“的工程计划。迺发五一听,真急了,忙问:”县里有人去做这
鼓动工作了吗?“泅洋叹口气笑道:”可惜,到今天为止,能想到这一招的,还只
有我……“几分钟后,泅洋悄悄离开迺发五的房间,这一回,轮到迺发五紧握住泅
洋的手不放了。
随后,泅洋又把迺发五带到城关镇煤场,介绍他见了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
是那年木读镇血案后,被朱贵铃抓捕后,在押解途中逃跑了,潦倒一阵,已然销声
匿迹的白老大。他随当年县剧团的台柱子“小月月仙”出省浪迹了许多年。改名换
姓在剧团学拉弦子学敲梆子。“小月月仙”死了。他在外头怎么混都觉得没意思,
蔫不出溜,又回到阿达克库都克。那时节,有一帮盲流住在索伯县老城外,结伙置
办了一些毛驴车、架子车,上戈壁滩打柴火,卖给城里人。他人了那个帮伙。后来
又怎么让人认出他就是当年“响百里”的白老大,无须细究,后来就多次请他到县
文史馆地方志办公室深谈,安排城关镇煤场给他开支。新的县剧团派人来记录他肚
子里的梆子曲谱。又俨然成了个“梆子专家”。他手里又常端起一把紫砂茶壶。
泅洋对这一号古董式传奇人物颇感兴趣,也找他聊过“木读镇血案”始末和一
些当地名人名事。
他觉得,白老大兴许能向迺发五提供一点线索,帮他找到几个在阿伦古湖畔四
镇十八村说话算话的人物。
白老大向迺发五说了一个人名,肖天放。
接着又说,在你迺政委身边,有一位能帮你支使肖天放,这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