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是我不愿意
,仰着头来追寻它们。朱贵铃连声追问: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肖天放不回答。那两团黑云很快覆盖了大半个湖面,
天色突然又阴暗下来。风越来越湿重。在没有被黑云覆盖住的那些地方却仍然十分
豁亮。这半边却下起冰凉的暴雨来了。云层里不断响起似远又近的闷雷声。朱贵铃
担心这条被他们这两个宽身躯的男人占领下本来就显得窄小的破船,很快就会被雨
水灌满而沉没。在云层的压迫和狂风的刺激中,湖面越发显得动荡、狰狞,深不见
底。他慌张地摘下帽子,狂乱地从船舱里往外舀水,并焦急万分地对仍呆立在那儿
的肖天放大声嚷叫道:“你还傻站着干啥呢?快往回划!”肖天放没理会他,只是
生硬地回答道:“别嚷嚷!”雨停的时候,船舱里几乎灌满水了。在沉重的负荷下,
船舷已经快要和水面持平。筋疲力尽又十分寒冷的朱贵铃,一动也不敢动地望着已
颓然坐下的肖天放。肖天放毫不在乎地把两条腿插在船舱的腥水中,手里还捏着那
盒完全湿透了的“恒大”烟。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重重地舒出口长气,对朱贵铃说
:“那是大来他亲娘……听见我在说她的宝贝儿子了,就出来见见我们……可你还
不相信我说的。不相信我的儿子。告诉你,不管你们有多大能耐,我说阿伦古湖走
不出大裂谷去,就是走不出去!”
这一天,朱贵铃再没出招待所他那间屋的门。脱下了湿衣服,在滚烫的花椒水
里泡去了骨节眼儿里所有的寒气之后,没穿肖天放让玉娟给他拿来的那一身于衣服。
他自己还带了一套衬衣衬裤。然后裹上毛毯,坐在专为他生起的火炉旁,寻思了一
整天。大概到傍晚光景,将到未到掌灯时分,他打了个电话,把肖大放叫到自己房
间里,支吾了好半天,最后要肖天放保证,绝对不再和第二个人说今早在小船上说
过的事。在没有得到他首肯的情况下,绝不再对第二个人说阿伦古湖水走不出大裂
谷去那样的话。
“干啥呢?”肖天放疑惑,狡黠地眯起眼打量着此时此刻显得非常急迫的朱贵
铃。
“你别管。”朱贵铃心虚。
“哦,拿出力巴团兄弟的架势来了。可你从来都不是力巴团。力巴团没要过你。
‘指挥长’……”
“没人跟你开逗!”朱贵铃忽然间显得底气不够似的,涨起了他那张皮肤早已
变得粗厚的脸,喘急道,“提条件吧……你想要什么……”
“干吗这样啊?好像咱们在做一笔什么买卖似的……”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你肖天放不是要嘴皮子的人。扛着竹竿儿进城门,别
绕弯!”
“好,不绕弯。把我儿子调出那个‘骑兵连’!给他另安排个好去处……别跟
他透露,是我要你们这么干的。”
“提干、入党?”
“你把我想得太没劲儿了。提干入党算个鸟?!你掰掰指头算一算,我肖家现
在有多少个干部和党员。假如只要提干入党,假如我儿子只想提干入党,我还用得
着来求你吗?老天,那天在老满堡,你让我看了一张什么样的冷面孔。我真没想到
你还会有今天,倒过头来求我这个瘸腿肖天放……”
“你他妈的岂止是瘸腿肖天放,简直是魔鬼肖天放!”朱贵铃受不了他的挖苦,
也嚷了起来。
“哈哈,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