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再一次惊愕似乎就不是来自意外了
看,他不知道这消息的可能性极小。看来是不想告诉他了。这也没什么,在公安系统内,一向以来都有这么个好传统,不该你知道的事,同志们之间不会随便乱传乱说的,也不会去瞎打听。
但是,即便是个傻蛋,也会从接连发生的这三件事之间(最高人民法院下达暂缓执行死刑命令、劳东林因“车祸”暴死和“副市长”突然“自杀”),感觉出一点什么来。李敏分有意向他隐瞒“副市长自杀”这个消息,是不是为了不让他感觉出这里必然存在的某种联系?不希望他由此做出某种推断?难道……难道,这个李敏分跟劳爷之死、副市长之死真有什么掰扯不开的牵连?
另外,曹楠要是没有掌握一点李敏分的什么“情况”,她绝对不会老清黑早地上李家门口来堵他,更不会让他在汇报时一定要对李敏分“有所保留”。那么,曹楠到底又掌握了李敏分的一些什么“情况”呢?
她,一个区图书馆的管理员,怎么会搞到李敏分的情况?为什么要去搞李敏分的情况?等等等等。真可以说是越想越复杂,越捉摸越糊涂。也许,一切都是这小丫头“编造”出来的。她原先就患有精神狂想症?
后来的时间里,他忐忑……他焦急地等待着曹楠的电话。但一个上午过去了,曹楠却一直没来电话。邵长水托人从侧面去区图书馆了解了一下,证实小丫头精神正常,头脑清醒。这反而让他更“迷糊”了。快到中午时分,还不见来电话,他真有点急了。一直到要开饭了,办公室的人都去了食堂,仍不见有电话来。他主动往区图书馆那儿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干脆去瞧瞧吧。区图书馆里已经没人了。大门二门都锁上了,整个院里都空空荡荡的。他掏出手机来查看,显示屏上也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息”的显示。奇怪啊!她天不亮,跟救火似的赶到李敏分家门口来堵他,这会儿怎么又完全不见动静了呢?到底在搞啥名堂?!他在紧闭着的图书馆大铁门前默默地发了会儿呆,决定先去把午饭吃了再说。
刑侦总队在省厅大院左翼副楼的顶层。整占了一个楼层。他按往常的惯例,没坐电梯,是走着往下去的。刚走下一层去,透过通平台的玻璃大门,随便地向下扫了那么一眼,却让他吃了一大惊。他看到,曹楠那小丫头正跟李敏分肩挨着肩地,走出他们省厅的食堂,走过大院的中心花圃,正向大院的后门外走去。两人神情亲和,好像在小声地说着什么悄悄话。他立即倒吸了口凉气。难道说,今天老清黑早,在李家小院门前白杨林里发生的事,只是李敏分借助曹楠小丫头,故意导演来考验他的一场“戏剧小品”而已?难道说,省城的人际关系,也会像某些名利场上显示的那样,充满着“险恶”和“阴谋”?他不敢相信,当时在白杨深处,曹楠脸上显示出的那种忧虑和焦急,苍白和抑郁,全是“演”出来的。他更不相信中国当代会有这样演技高超的演员,能在自己的眼神中“扮演”出那样一种神情,要知道那是一种发自灵魂底部的战栗和忧虑啊。一向声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艺术细胞,也从没有演艺经历的邵长水却坚信,这样一种战栗和忧虑是绝对伪装不出来的,也是表演不了的。况且曹楠压根儿就不是个演员。她年轻,也许会幼稚,但绝不虚饰。但是……但是,又怎么来解释眼前这个景象呢?
人类啊,难道你只能在自私和虚伪中奔突贲张吗?
他呆立在那儿,目送着这两人出了大院。随后,李敏分上了一辆等候在大院后门口的红旗车。曹楠等那车开走后,一边向不远处的区图书馆走去,一边掏出手机,不知在给谁拨号。几秒钟后,邵长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慌忙掏出手机来看,正是曹楠打来的。
“说话方便吗?”曹楠问。“……”邵长水愕愣了一下。一时间,他居然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
“喂,是您吗,邵助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