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木刻楞屋子里的灯光
笑道。
“你?编外吧。干活可以,没有岗位津贴,也不发夜班补助。”赵五六逗笑道。
“那我不是亏大了?”李敏分也跟着逗乐。
“还想问啥?”赵五六回过头来笑着问邵长水。
“……”邵长水稍稍地愣了一下。他心想,都啥时候了,这两位领导还有心在这儿跟人逗乐打趣?!随后,赵总队告诉他,以后还会调派一些同志来的。但不管调谁来,“这案子都以你为主去办。将来调给你使的人,也只能是一些年轻的新手……”
“为什么?总队里有那么些老同志……他们都特有经验……”
“厅里有指示,为了保证这案子办得公正和客观,要尽量调用那些跟劳爷没有工作往来关系和私交感情的同志来干这档子事。”总队长说道。
“别以为自己初来乍到就不能办这么起大案。你要看清楚了,现在组织上用的就是你这个‘初来乍到’。你不是‘初来乍到’,这回还不一定用你哩。所以,你就别再犹豫和推托了。有总队长在背后给你撑着哩,怕啥?”李敏分又插嘴道。他总是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和“尖刻”。不知道为什么,邵长水总有点不喜欢这个人。
“对。我们要的就是你这个‘初来乍到’。”赵总队随即附和道,“我们当然也不是随便抓一个‘初来乍到’,就以他为主来干这个活儿的。这一点,我想不用我细说,你也会明白。”说到这里,一直在总队长脸上挂着的那种似有若无的微笑,顿时消失殆尽。他显得异常严肃起来。这个身材不高,脸膛黝黑,没当过一天兵、却浑身洋溢着一股子军人气质的老刑警,露出了他“本来面目”——在重大问题上,在关键时刻,绝对严厉、绝对严谨和绝不轻言退却。“这个活儿应该说是百年不遇的,是那种一个刑警干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上一回的大活儿。你心里得非常清楚,它绝对不只是在为我们一个战友、一个同行澄清他的死因而已。绝对不是这么一档子简简单单的事。绝对不是。”他补充道,强调道,“这里还牵涉到……牵涉到……牵涉到……”他连着说了三个“牵涉到”,最后也没说出它到底将牵涉一个什么重大问题。他一边念叨着这三个字,一边圆睁开了并不大的眼眶,直视着邵长水,两只眼睛在那儿瞠瞠地发着光;而双手则紧握拳头,平放在玻璃茶几上,把整个儿的上身都挺得笔直。这三个字,一遍比一遍说得慢,一遍比一遍说得重,似乎只是想通过慢慢地重重地推出这三个字,表明这个案子里潜伏着一个到目前为止还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公开的重大秘密——有关一位现任的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问题。在迟疑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这样说出了很难说完整的下半句话:“它牵涉到一个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能搞清楚的重大问题。这个问题,不仅省委很重视,可以这么跟你说,中央也非常重视。”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了。现场谁也不出声。只听得到三个人在粗重地喘息着。
邵长水早就听说,接受赵总队布置任务,是一种享受,也是一次重大考验。它往往让你胆战心惊,无法推托,但同时也让你心神向往,热血沸腾,以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今天切身地大概齐地领略到一二了。
邵长水没再说什么了。他还能说什么?还有啥可说的?!!
随后,他们又初步研究了一下案情。
当然,首当其冲的是劳爷留下的那个“谜”,也就是他留在那个“红鳟鱼”小记事本和那块椭圆形真皮钥匙链上的那些“英文字母”。拿到这两件东西后,赵总队就着手破译。但是用了多种破译方法,也请省安全厅的密码专家,拿到电脑上,用了一些比较先进的密码破译软件,也没能破解出这里头的秘密。
“你琢磨过这档子事吗?”赵总队问。
“你们没让我过问的事情,我怎么会去瞎琢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