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共和国骄子
步的侦破方向时,邵长水和赵总队曾发生过矛盾。邵长水当然不会去跟赵总队眇架干仗,但他还是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想法。他分析道,从破译的“劳爷密件”看,重点有这样三个:一,劳爷强调如果自己出事,那一定是被谋杀的。这预测到底准确不准确?如果准确,凶手又是谁?这是明摆着一定得闹明白的。二,劳爷说“可以初步认定,顾代省长在担任陶里根市委书记兼陶里根市市长期间,曾经收受远东盛唐国际贸易科技开发公司董事长饶上都巨额贿赂,并利用手中的职权,帮助饶从银行至少获得过五亿元的低息贷款,并助他以低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圈进近十万平方米的国有土地。”此说,依据何在?他是否已经拿到了什么证据?如果拿到了证据,那么,这些证据现在又在何处?如果他没有拿到证据,他又是依据了什么,做出这样的结论的。这一点,按说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但关于这,袁厅长有明确指示,不让去趟这“雷区”,那么,复核小组的侦查重点就得越过它。第三,劳东林在陶里根待了这几个月后,内心发生了一些让人不好理解的变化。甚至让他对“受贿”的顾立源和行贿的饶上都,对暗中跟踪监视、以至可能要加害于他的人都产生了种可以理解,并想跟他们沟通的感觉。这让人感到太奇怪了。这种事情发生在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刑警和干警身上还情有可原。因为在实际生活中,有些犯罪分子的确不像我们某些文艺作品和中小学政治课中描述的那么“面目可憎”、“举止粗俗”。有的甚至“风度翩翩”、“面容姣好”。有的还可以说出自某一些“正当理由”才走上犯罪的不归路的……为此,是有可能引发某种“同情”和“怜悯”的。但这样的事,发生在劳东林身上,就不可理解了。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外科大夫,绝对不可能再对从活人身体中流出的每一滴血、割下的每一块肉,再大惊小怪了。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内心在这几个月里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这种变化影响到他后期在陶里根的行为了没有?如果影响到了,他为什么还认为那些人要谋害他?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当然所有这~切,都集中到这一点上。那就是给车祸案准确定性:到底是不是“谋杀”,如果是,真凶又是谁……
他认为,在这三条里,重点不用多说也应该是第一、第二条。复核组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抓捕那个事发后从驾驶室“神秘失踪”的人,组织力量去重点突破银行保险柜被炸和保安员被杀案,不妨也可以把邵家失窃列为重点。这几件事情,突破了哪一个,都有可能“掩住葫芦拽出瓢”,准确为劳爷之死定性,让犯罪分子归案。但从赵总队的安排来看,却把工作的重点放在了第三条上,也就是首先去闹清劳爷去陶里根的背景和他内心变化的状况。
劳爷去陶里根的背景和这几个月内心变化的情况,固然和案子的发生存在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从这儿着手去破案,就像从北京去天津,却不走京津塘高速,编要先坐火车到大连,拐回头来再坐船横跨渤海湾,直逼天津港似的.整个绕了一个大弯。有必要费那个劲吗?这么干,的确有点绕。赵五六当然是清楚这一点的。实际上,他也做了两手安排:另外安排了一部分工作力量直接去侦破“车祸案”和“银行保险柜被炸案”,侦破邵长水家失窃案,而让邵长水去调查“背景”和“内心变化”。作为劳东林的老战友和老上级,他的确特别想知道这两个情况:一,东林当时到底为什么死活要辞职下海去陶里根?二,他在陶里根的那几个月里,到底遭遇了些啥?他的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对于赵五六来说.闹明白这两点,跟闹明白整个事件到底是不是一场谋杀,真凶到底是谁,是一样重要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更重要。
有人说,劳东林就是为了钱才死活闹着要辞职脱警服去陶里根的;有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