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子长到五岁、八岁、十多岁、二十岁时的样子。把儿子保护好,养大,一直是她的理想和生活的目的。她的儿子,是一个最可爱最可怜最好玩最懂事的孩子!她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老潘抱着她,没有说劝慰的话。老潘也哭了。但眼泪一流出来他马上擦去,他马上克制了自己。他用自己的怀抱,他想用这怀抱的温暖和力量,来感应安心,也许他那一刻真的把安心当作了他的女儿,一个受了苦让人从心眼儿里疼她的女儿!
这时,缉毒大队那位惟一留下来值班的女同志跑进来了,喊了一声队长!见到老潘和安心的样子,进退失据地愣在门口。老潘回头,那女干部才尴尬地说了句:“局长电话。”
老潘松开已经哭不出声来的安心,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向门口走去。他对还愣在门口的女干部说了句:“去给她弄点水来。”便走出会议室,向大队的值班室走去。
其实,毛杰把小熊带回东坡镇的那个清晨,小熊就遇害了。
是小熊总也不能停止的哭闹把陈宝金和他那帮赌友弄烦了。他们用枕头把孩子的头压住,同时骂毛杰给他们找麻烦。毛杰本来是想拿孩子做人质的,一气之下把孩子从枕头下拉出来想用胶布粘他的嘴,还没粘时发现孩子已经窒息。天快亮的时候他和陈宝金等人一道,把小熊埋在陈家后院的佛龛下。那时毛杰还全然不知他亲手埋掉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女干部从安心的脸上大概也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赶快跑出去找杯子找暖壶。安心瘫坐在椅子上,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自己心里头和肢体上的痉挛,她的意志和意识在哭泣中变得虚弱和恍格。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集中在一个她不能承受的念头上,那就是,她的儿子,她永远见不到了!她的儿子,她身体里最重要最灵魂的一部分,从此以后,永远的没有了。
我不知道安心此时是否想到了我,我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我是她的爱人,是最爱她最关心她的人!在这个悲痛难忍的时刻,她想起我了吗?她想立刻见到我和我抱头痛哭吗?我也要哭我们的小熊,小能也是我的孩子!我爱小熊!
安心的悲痛是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的,会议室里除了安心没有另外的人,电话铃声在这间空荡荡的大屋子里显得特别尖厉刺耳,甚至惊心动魄。电话就在安心的身边, 那响声几乎把她麻木的心打成了碎片。 她动作机械地接了起来,说:“喂?”她发了声可是喉咙哑得似乎并不能把那微薄的声音送出。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人说:“我找安心。”
“找安心?”安心觉得自己的神经连同自己的呼吸,都混乱着,她张了半天嘴,问,“你是谁?”
电话里的人说:“是你吗?你是安心?”
“你是谁?”
电话里的人突然没了声。安心拿着电话,她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她突然说:“我的儿子;在哪儿?”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下,又开了口:“那个孩子,是我的吗?”
安心控制了声音,她本能地想要掩藏住心里的颤抖,她说:“你在哪儿?”
电话里的人又问:“孩子是我的吗?”
安心说:“你在哪儿,我当面告诉你!很多事情,还有这个孩子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我只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讲真话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是你的,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对方的电话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又说:“还记得山上那个茶水店吗?在悬崖边上卖茶的那家店,我在那儿等你。我等你半个小时,过了半小时我就不等了。你要是带人上山我远远就能看见,你带人来就等于你自己判你儿子的死刑了!我再说一遍,你敢带人来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