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下落。
他们商量的时间一长,肖童便感到有些困乏,这似乎是毒瘾发作的前兆。他向“老板”提出是否可以先走,“老板”同意了,站起来和他握手,慷慨激昂地说了壮行的话,又让庆春把他送到门口。
出了四合院,天已经有些擦黑。他向庆春伸出一只手,说:“再见。”庆春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也只说了一句:“再见。”
肖童回到家里,他吸了烟,精神好起来,然后到街上吃了点东西。晚上十点钟左右,他的BP机又响了,是欧庆春呼的,她在上面呼了两个字。
“保重。”
肖童反反复复看着那两个字,字里面好像什么都有。
第二天他准备好要带的东西,洗了一个热水澡。中午上街吃了一顿麦当劳。下午两点多钟他给欧阳兰兰打了电话,他告诉她他已经准备好和她一起出发。
欧阳兰兰在电话里笑起来:“我一猜你就会跟我走的,所以飞机票都替你买好了。下午五点十分的飞机,我四点钟在机场候机厅等你,你可别晚了。说实在的,我拉你走是救你命,你要真跟那姓于的去见老袁他们的话,你今天说不定就和那姓于的一块儿让他们撂平了。”
肖童心里跳了一下,“怎么叫撂平了?”
欧阳兰兰说:“你不知道,那天给你们的那货样,不纯少只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含量。你们于老板要真是犯傻看不出来,他今天这条命就搭上了。他花几百万买这么大一批货,货色好坏都不搞搞清楚,肯定不是个正经买家,就算他不是个雷子,也是个糊涂蛋子。这种人要真那么没本事,死了你也别可惜,你跟他干不值得。”
肖童心跳加速,又疑惑地说:“那货的含量究竟百分之多少谁能看得那么准,凭这个你们怎么就能下定论!”
欧阳兰兰说:“只要是专门干这个买卖的,都有办法看出来,否则不早赔光了。老袁他们又贼又狠的,他们才不会拿命去冒险。”欧阳兰兰在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小,“哎,我爸下楼来了,咱们就这样儿吧。四点整我在候机厅里等你,你别忘了带身份证。”
挂了电话,肖童马上拨了庆春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又拨了她的手持电话,被告之“用户没有开机”。他又呼她,左等右等都没有回音。抬手看看表,时间已是两点四十分,离李春强去丰联广场接头只有二十分钟了,他跑出打电话的小商店,外面刮了西北风,而他却是满头大汗。他几乎是站到街当中想拦住一辆出租车。过来过往的“夏利”和“面的”都是满载,鸣着喇叭不满地从他身边绕过,有的司机还骂骂咧咧出言不逊。他知道这二十分针对李春强和杜长发来说,就是生命!这时他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肖童,肖童!”他回身一看,原来是他过去的辅导老师卢林东。卢林东站在马路边上一一辆破旧的捷达牌汽车的旁边,多少有些惊讶地招呼他。
“嘿,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了,你这一段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露一面通个消息呀。”
肖童眼睛只盯着那辆捷达,他甚至忘了应该说两句久别重逢必不可少的寒暄的话。他上来就急急地说:“卢老师,你能送我去一趟丰联广场吗?我有急事!”
卢林东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学生一离开学校就变得这么实际,多日不见一见了就开口求人办事。于是他面露不悦地推托,“不行啊,这是我朋友的车。我现在正学车呢,他是陪着我出来练练。刚练完,人家马上要开回去。”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解释,旁边饮料店里有个男的探出头来,冲这边喊:“老卢,有一块钱吗?”
卢林东用下巴指指那男的,给肖童着,那是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他从兜里找出一块钱跑着递过去了。肖童一瞥之下,发现那辆车子的钥匙竟还插在方向盘的旁边。他看一眼卢林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