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自司马台险象环生的悬关断路,他在那陡峭的天梯尽头高声呐喊:“嘿!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谁也不许半途而废!”肖童的豪言壮语和浪漫的执迷,总是给她鼓舞。但她也同样不止一次地看到他无望的眼泪,徒劳的哀求,和难以原谅的失信。他连自己都挽救不了,怎么还能给她支撑?
晚上八点,他们等待的那个电话来了。电话是打到李春强的手机上的。果然是老袁那油滑的腔调:“于老板真准时啊,你在几号房?都准备齐了吗?”
李春强说:“齐了,没准备齐能来吗。你在哪儿?在天津吗?”
对方没有透露自己的位置,但表示马上就会赶到饭店楼下的“泰晤士”咖啡厅。李春强说好啊,我在那儿恭候。
挂断电话,李春强又用庆春的手持电话和处长报告了情况,并且通知了三三二房的杜长发。然后他和庆春一道离开了房间,去了楼下的“泰晤士”咖啡厅。
他们走进这间古老的咖啡厅才发现,老袁已经坐在一个角落里,正怡然自得地呷着一杯浓浓的咖啡,欣赏着餐厅里那支西洋乐队的演奏呢。李春强和庆春搭着臂款款而至,与老袁同桌而坐。杜长发则坐在邻桌,给自己要了一杯啤酒。
对老袁来说,欧庆春是个生面孔,他冷静但又专注地上下打量着这位漂亮的女人。李春强介绍说,这是我太太,他才伸手和庆春握了一下。
“啊,幸会。”老袁笑笑,随即奉上一句恭维:“于老板精明强干,太太也这么漂亮。”
李春强开门见山:“咱们怎么着啊?”
老袁用手指捻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这个你不是都带了吗,带了就好说。”
李春强问:“你们的东西呢,也准备好了吗?”
老袁答非所问,指指上面,“钱在房间里吗?我先上去点一点。”
李春强说:“咱们这不是做买卖吗,没见到东西,我哪儿能把钱拿出来?”
老袁说:“只要钱的数目对,我马上带你去拿东西。”
李春强说:“我先看东西,东西在,我马上交钱。”
老袁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带上钱,跟我走,见了东西,一手钱一手货,同时清点。”
李春强说:“你想带我上哪儿去?那地方保险吗?”
老袁笑笑:“你跟我走就行了。”
李春强也笑笑:“我跟你走没问题,但钱我不能带。咱们去哪儿,去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就拖上一麻袋票子跟你走?老袁你没做过生意吧。”
老袁又笑:“不是我没做过生意,我是看你会不会做生意。”他把声音压低一些,说:“明天早上六点,你们备好一辆车,带上钱,我们会有一辆车在饭店门口等你们,你们跟着这辆车走。记住,你们只能去一辆车。”
“去哪儿?”
李春强板着脸问。老袁却掏出二百块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座,笑吟吟地说:“想想吧,这么好的货,这么便宜的价钱,可没处再找啦。要做不了我们不勉强,今天的咖啡我请客。”
他说完,手里拨着手持电话,轻轻松松地走了。李春强和欧庆春似乎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己消失在咖啡厅的门口。
晚上,李春强让庆春留在房间里,以防老袁他们万一打电话来好有人接应。他和杜长发溜回市局汇报去了,直到半夜才回来。他回来时庆春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轻轻开了门轻轻在卫生间里擦了脸,然后和衣躺在沙发上。直到早上五点三十分的叫醒电话将他们叫醒。
叫醒电话是杜长发在三三二房打来的。他们匆匆洗漱,吃了一点随身带的面包,李春强边吃边把昨天夜里汇报的情况和对今天行动的布置向庆春简单交待了一遍。凌晨六点整,他们三人走出饭店大门。天还没有亮,街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