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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2)
  中年男人情绪松弛,和胖老太太的忐忑不安形成鲜明对比,他说话的时候态度随便,脸上几乎始终笑呵呵的。

    “唉呀,我们这老太太还有点儿迷信呢,昨天吓得都不敢回家了,我们找人陪了她一宿,她还有心脏病……”中年人当着老太太的面毫不顾忌地揭她的短。

    老太太发着疟疾似的摇着头,不住地嘟囔:“我不怕,我不怕,我怕什么?我是他婶子!我一个人懒得回家住……”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像是要炸开一样抖动着。

    “您是城东区房管处的负责人?”段兴玉向中年人问道。

    “我是房管处的工会干部。昨天就是我陪她到这儿来的。她在我们食堂里是年头最老的炊事员了。”

    段兴玉把目光移向老太太:“您能不能把情况再谈一遍。昨天您在哪儿,怎么见到他的?”

    “我都说过了,就在兴华路,兴华路的津味包子馆那儿。我每天上班路过那儿都要买包子,那儿的包子……”

    “是靠火车站的兴华路吗?”周志明一边在本子上飞快记着,一边问。

    “是呀,是呀。那儿有个包子馆,我每天……”

    “那时候大约几点钟?”段兴玉问。

    “也就是六点多钟吧,我每天七点上班,食堂本来是六点上班的,领导上照顾我年岁……”

    “您六点钟看到您的侄子,对吗?他当时在干什么?”

    “他?他在九路电车站看站牌子呐,后来电车来了,他就上车去啦。”

    “他是独身一个人吗?”

    “好像是,反正我没看见别人跟他在一起。”

    “那么——,您来找公安局,是不是想让我们帮助找到您这位侄子?”

    “是呀,”老太太愣了一下,不无恐惧地又说,“可他明明已经死了呀,死十年了,怎么又活过来啦?我知道现在没有鬼,我不迷信,可他怎么又活过来啦?”

    屋里静了一会儿,段兴玉问:“会不会是因为您总想念您的侄子,迷迷糊糊地看错人了?您再仔细回忆回忆。”

    “迷糊?我不迷糊。您别看我那侄子念大学那会儿总住在我家里,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他。昨个儿我真的没看错。他比过去胖了点儿,可嘴边上那颗黑痦子还在那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还叫了他一声呐,他小名叫四远,我叫他一声四远,他扭过脸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正赶这寸劲儿,九路电车来啦,他急急忙忙就上去了。我不会看错的。我这么大岁数,还能瞎说吗?”

    周志明一边记录一边想着,王大爷果然不是酒后胡言,还真是有人“死而复生”了。段科长没再耽延,草草结束了谈话,向分局的同志要了材料,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分局。周志明跟着段兴玉后面钻进了吉普车,没有多问。虽然他还不能从这场谈论中立即得出什么明确具体的判断,但从段科长的脸色上,却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急迫。果然,在回去的路上,段科长从分局给的那沓材料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说:

    “你看,分局的动作还是满快的。”

    这是一张字迹潦草的电话记录稿。他在车座的颠簸中看下来。

    来电话单位:湖南省湘西吉首县公安局;

    来电话人:李代远。

    通话内容:昨日你局来电查询徐邦呈下落一事,据我们了解,徐邦呈,一九四○年生,原系我县城北甲村人。一九五八年考入南州大学西语系,一九六○年因乱搞两性关系问题受到留校察看处分,毕业后分配往新城地区做外贸工作,又因反动言论问题被开除公职遣回湖南原籍。一九六六年九月五日徐上山砍柴时失踪,经当时我县公安局军管会调查,将徐按自杀死亡处理。特告。

    看完,他的眉头紧锁起来,段兴玉看了他一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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