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1)
的,当前我们国家的反右斗争也触动了国际反动势力的痛处,他们不会无动于衷。甘副局长后来干脆跟这小子讲明了,政治阴谋不交待清楚,别想蒙混过关!”
段兴玉几乎要拍桌子叫出声儿来了:“这是典型的引供,是审讯的大忌!”但是他控制住了,依然平静地问:“甘副局长还怎么问的?”
“反正是一条一条把这小子想钻的空子都给他堵死,甘副局长说,他们过去审土匪就创造了这条经验,否定全部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事实。”
他叫小陆把审讯录音拿出来,一盘一盘地听完了。他跑到纪真办公室里来了。
“老纪,甘副局长那么提问题可是违反审讯工作原则的,没掌握多少证据就把人家一条一条都定死,非逼着人家往咱们预想的路子上走,这容易出错啊!咱们得跟甘副局长提提呀。”
纪真沉吟了半晌,反声问他:“怎么,你认为徐邦呈的口供有诈?”
“有诈我不敢说,这么审是不对的,容易出毛病。”
纪真似乎斟酌了一会儿词句,待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副局长亲自审的,我们怎么好去挑眼呢。甘副局长半路出家搞公安,审讯方法上有毛病,也在所难免嘛。可这话我们不好说,说了,又是外行不能领导内行了。我看,咱们还是‘为尊者讳’吧。好在徐邦呈这次的口供大部分还可信,地形图也对上了。”说到这儿,纪真把声音轻轻压低了些,“仙童山接头还是可以姑且一信的,至于那个特遣小分队的任务是不是破坏批邓,就难说了。我想也可能是这家伙怕掉脑袋,立功心切,因而故意投我们所疑,以便引起我们对他的重视吧,我和他接触了两次,他现在的保命思想还是很明显的。小分队的具体任务,暂不必急着搞得那么清,我心里有数就行。”
纪真虽然如此说,可段兴玉还是不放心,小分队的任务没搞清倒还犹可,万一徐邦呈还留了其他一手儿呢,不能不防。于是在第二天部署下一步工作的小会上,段兴玉抢先发了个言,提出了下一步工作的一整套方案,总的思想是,诱捕敌特小分队的这张弓,不能拉得太满了,满了不容易收回来,特别是对考察徐邦呈,多方验证口供的工作设计,他讲得很具体。你甘向前不是不懂吗,那好,我都一条一条地先给你“参谋”出来,然后你再“决策”,省得你先说出一通外行话,下面干部既不好执行,你也窘于收回成命;另一方面,段兴玉也是想用这个办法来防备可能有的隐患,预备好退路。审讯结果已然如此,不可能推倒重新再来,仙童山的诱捕计划,也不可能再做太大的修订,就像一只即将出海远航的小船,张了帆,拔了锚,已成离弦之势了,段兴玉也只能这样搞些贴贴补补的措施,尽量促使不致搁浅和倾覆吧。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的话里话外大概免不了流露了一些对审讯结果不放心的倾向来,甘向前虽然没说什么,可态度上十分冷淡。散了会,纪真把他给叫去了。
“兴玉,你说话说得太多了!”纪真有点气急败坏,用手指头当当敲着桌子,“咱们是旧市局的老人,一举手一投足人家都要看看是不是老一套,你怎么还敢张口闭口过去怎么个搞法,以前怎么个经验呢?甘副局长今天是客气,他要是给你翻翻砸烂公检法的老账,你有什么话说!”
他一声不响,心情极度败坏,他没想到现在搞案子这么复杂,这么掣肘,这么叫人讨厌!
“哼,我们现在倒像是‘留用人员’了,”他冷冷地说,“好了,我以后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了。”
“那倒也用不着,反正少说为佳吧。”纪真的情绪也不高。
可是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纪真又把他给叫去了。
“我考虑了一下,你那毛病,也是难改呀,回头要真跟副局长冲突起来,我就不好为你说话了。我看干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