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分(1)
样儿呢?”他苦笑了一下。
“你回来了?”萌萌醒来了,看了看手表,“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你现在干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不无恼火地说。
“我到市政工程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非今晚上去一趟不可。”
“你怎么又把这个照片压在玻璃板下面了?”萌萌转移了话题,扯过他手上的照片来。
“好好好,那就换一张吧。”他觉得很累,没心思和她争辩了,“把这张给我。”
“不给你。”萌萌把照片揣到兜里去了。
他坐在床上,看了她一眼,讨饶似的说:“困死了。”
“也不知道你整天瞎忙什么,哎,跟你说,我妈妈明天上医院看病;我明天有大课;我姐姐他们剧院的《货郎与小姐》马上就要彩排了,忙得要死;爸爸明天要上北京开会。我跟妈说了,让你陪她去医院,你明天请半天假吧。”
他心里明白,只要家里有什么“家务”,萌萌都尽量揽来给他做,为的是联络他和宋阿姨与季虹之间的感情,他点点头:“行。”
“那你早点儿睡吧。”
萌萌哈欠连天地走了。他把闹钟的铃拨到了五点钟上。
闹钟在早上五点响了,他浑身酸懒地爬起来,轻手轻脚跑到厨房里擦了把脸,然后,搬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这时候的天色还带着浓夜的深沉,几颗星星孤零零地挂在墨黑的天幕上,路灯睡眼迷离地亮着,萧瑟的寒气中,浮动着片片冰冻的雾,偶或有几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从影影绰绰的街对面传来,令人为之一醒!
他骑着车去刑警队,因为上午要陪宋阿姨上医院,下午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而杜卫东案的起诉意见书今天上午就要被报到检察院去,所以他想利用早上这点儿时间和马三耀见一面,昨天晚上马三耀在队里值班,早上肯定不会走得这么早的。
刑警队的院门洞开,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楼里也静得出奇,使他不由不下意识地把脚步放轻,循着木制的楼梯上了二楼,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房门,他一下呆住了。
屋子里坐了五六个人,桌面上凌乱地摊着各种材料,地上的烟头和废烟盒狼藉不堪,空气十分污浊。
“你们在开会?”他僵在门口。
马三耀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进来进来。”他招呼着,又对另外两个有些面生的人介绍说:“周志明,认识吗?以前是咱们队的。”
挨近志明的一个刑警握了握他的手,“是‘四人帮’时期给抓起来的那个吧,听说过,那时候我在分局呢,西城的。”
周志明被让到马三耀身边坐下,马三耀从桌上拿起一沓照片递过来,“你看看这个。”
他俯身去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这些鞋印照片我都看过了呀。”
马三耀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凝视着他,嘴角的肌肉突然舒展开,笑了。
“你胜了,杜卫东不是作案人。”
志明的眉尖高高地扬起来。
“你看,这几张是杜卫东的。”马三耀从照片堆里挑出了几张,成一字形摆开,说:“足迹表面有雨淋斑点,看这张,边沿倒塌,轮廓不清,这都是他雨前在江家修管子的时候踏的。你再看这几张——”马三耀又挑出几张来,“也是他的,这是留在洗漱间窗户外面的那几个鞋印,足迹表面光洁,花纹清晰,是雨后留的。”
周志明点头说:“这些我昨天都看了,我知道杜卫东的嫌疑就出在这几个没有雨点儿的鞋印上。”
马三耀笑笑,“我们原来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根据你昨天晚上的调查结果,罪犯的鞋印只能是在十七号零点以前,也就是说,在修地下管道的工人上工以前留在现场的,问题的关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