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世界上的名山大川,相信您也走过大半了。”
冯世民感叹万千地摇摇头:“我像你如此大时,也是抱负无边,雅兴无穷,可几十年一翻就过去了,蹉跎岁月。现在只是一息尚存,苟延残喘,只想闭门思过了。哪里还有精力像你们那样,可以逢山登山,遇庙拜庙。”
潘小伟依然小心翼翼:“听说冯老伯一向吃斋敬佛,每年还要来参拜一次北京的潭柘寺,所以修养高深。”
“因为多年前就有人告诉我潭柘寺里有释迦牟尼教主的真身。它也确实是中国最老的法场,本地人都知道:‘先有潭柘寺,后有幽州城。’说明潭柘寺比北京的历史还要长。每年的五六月份,正是莲花开放净心求佛的好时候。我这次请那里的方丈给我看了看命,因为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诸事要听天意。命书上说我今年偏逢大厄,不利争讼,必得广结善缘,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多让一步,退守为安。所以我想,这次和你们潘家,还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和了为好,何况香港的‘九七’大限临近,大家都要应变,没必要没完没了的斗气伤财。”
潘小伟机械地迎合着:“是,是。”突然又孩子气地问:“大陆的和尚是不是都是算命的高手?”
冯世民手中的雪茄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他又重新把它燃起,抽了两口,才慢慢答道:
“潭柘寺的方丈是位苦修成佛的高僧,为人指点迷津,很少虚言。他说我今年逢有‘天狗’、‘血刃’两颗凶星重叠,飞临命盘,因此凶象环生,必招血光。不过假如多做些慈善助人的事业,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就能化险为夷。如果捐血或者开刀动手术,也能应血光之险。所以我想这次回香港以后,把我的直肠手术做了,医生一直劝我做的。”
潘小伟不知是随声附和还是真有同感,大睁双眼感叹了一句:“果然是高僧。”
冯世民看看潘小伟那张孩子脸,哈哈一笑:“其实这种玄虚遁甲之术,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潘小伟很勉强地刚要跟着笑,冯世民的笑声已经戛然而止,话锋一转,突然问:
“阿伟呀,你今天来见我,只带来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吗?”
潘小伟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马上说:“大哥还叫我带来一件礼物,我因为不知冯老伯是否驾到,所以进门时交给这里的人存起来了,我这就去取来。”
冯世民没有反对,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一声:“是什么礼物呀?”
潘小伟站起来,说声稍候,便向门外走去,我自然也跟他一起出了这间包房。
冯世民的两个保镖也一步不离地跟了出来。我出来时听到冯世民高声吩咐:
“阿文,叫个小姐来,我要唱歌!”
我们向存衣处走去,在大舞厅里“跳舞”的便衣警察们全都一愣,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都出来了,目光警惕地跟着我们。伍队长坐在酒吧台那里,呷着一杯啤酒,不动声色。刘保华嘴里叼着烟,佯作如厕,对着我迎面而来,擦身而过,见我没有什么表示,便慢悠悠地踅进洗手间去了。
我们在存衣处很方便地取出了琴盒,返身向KtV包房走去。在走廊上,冯世民的两个随从叫住我们。
“对不起潘先生,麻烦你把盒子打开,我们要先看一下。”
潘小伟不知他们的用意,显得有点紧张:
“我,我要当面交给冯老板。”
“没问题的,我们只是要先看一眼。不好意思啦,这是冯老板的规矩。”
潘小伟犹豫了一下,交出了琴盒。
“钥匙呢?”
潘小伟又交出了钥匙。
“对不起,”他对两个随从说,“我先去方便一下。”
一个随从笑笑说:“巧啊,我也要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