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那些最戏剧性的经历拿来做了我们相爱的前奏。”
我说:“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到大陆来玩,没想到这么多灾多难吧?”
他说:“我从天龙饭店逃到港华中心酒店,一看总台的小姐给我开的房号是407,就觉得凶多吉少,‘死临期’了嘛,果然天龙帮扑过来想要勒死我。去了亚洲大酒店,一看房号:904,巧不巧,又是‘就临死’,所以命中注定少不了游乐园的那一场追杀。”
“可你也没死呀,是命不该死。”
“不,是命有凤凰来。你可要好好跟着我,保护着我,给我生一个儿子,不,生两个。”
我们聊天聊到半夜三更,潘小伟终于像个婴儿似的蜷在我的怀里无声地睡去。我虽然疲乏之极但了无睡意,翻来覆去地想明天我们会不会离开承德动身南下呢?路上会不会碰到麻烦呢?到香港以后我和他再去哪里呢?潘家的人——他的母亲、姐姐和姐夫,以及掌门的大哥,能不能容下我这个不速而来的陌生女人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妈团聚?哪年哪月能再见到队长把一切说清?小薛会不会恨我?肯不肯饶恕?他离开我以后将会度过怎样的一生?
第22次谈话
吕月月:在承德呆到第三天,潘大伟仍然没有动身启程的意思。他看上去情绪很好,像度一个初夏的假期。他以前不知听到谁的评论,说避暑山庄只不过是一个公园,承德真正的主题应该是沿山庄外围顺序排列的外八庙,是外八庙成就了山庄的王者之气,并使整个儿承德不虚为圣地。
他说去游外八庙。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渐渐亲近起来,有时甚至还能和我讲两句并不可笑的笑话,那笑话虽然让人半懂不懂,但多少总算起到了调节距离和气氛的作用。
事实上潘大伟显然并不那么景仰外八庙,和前一天逛避暑山庄相比,他逛庙时明显表现得潦草和心不在焉。看过普仁寺和普乐寺,再到有小布达拉宫之称的普陀宗乘之庙时,他已面露厌色不想进去了。我问他:“香港人不是都很信佛吗?”他冷笑一下:“我信我自己。”又说:“信佛有什么用,冯世民信,以为心诚则灵,结果也逃不掉一死。”
他反过来问我:“你信什么,信共产主义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就说:“我信一切美好的理想。”
他笑:“理想就像海上幻景,好虽好,只是摸不到。理想对你们来说,无非就是那些枯燥的政治说教。”
我不想和他争辩,也没有随声附和。
他又笑:“我还信女人,信漂亮的女人。这个世界绝不能没有两样东西,一样是酒,一样就是女人。”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令人提防不安,他和他弟弟从外形到内心简直一无相似。
他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从不化妆?”
我一愣,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并没有化妆的习惯。但我托词:“出来时很匆忙,我什么都没有带。”
他看着我的脸,一动不动看我的脸,自言自语:
“你好漂亮,你有一张让所有男人都动心的脸……”
他的目光使我感到轻亵。我低头躲开他,从那一刻开始我尽量不使自己离开潘小伟太远。
小伟问我:“你和我大哥叽叽咕咕在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然后顾左右言他。
晚上上了床,我对潘小伟说:“我不喜欢你大哥。”
潘小伟只顾拥着我吻我,心不在焉地答道:“是吗?”
我想应该趁早有言在先,我盯问道:“你不是答应过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咱们自己单过吗?”
他压在我身上,呼吸不匀地敷衍着:“唔唔。”
他弄得我也有些兴奋了,但我压抑着。他既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