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姓,中国的传统,总归是礼不下庶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我不怕。可你老梅是官儿!是党委书记!当了官儿就不能沾上这种事。美国人搞性解放几十年了,可克林顿还是不能出这种事,出了这种事总统都差点做不成。咱们中国老百姓自己可以乱来,可还是最恨领导干部生活作风有问题。这件事要是捅出来,群众准能说你腐败透顶!”
梅启良低了头,半天不说话。一开口,语气怨天尤人:“你们真是给我找麻烦!”
吴长天不去解释了,盯住他问:“你昨天回去,和什么人说没说这件事,路上和郑百祥的司机说了吗?”
梅启良看了吴长天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说它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梅启良的表情已经非常恼怒,吴长天便住了嘴,以便给他一个冷静的时间,也给自己一个措词的片刻。他现在与其说是要设法保护梅启良,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过关。因为尸体已经被李大功送走处理,和艾丽也已达成收买协议。现在他表面上像是在与梅启良通报情况,商量对策,实际上整个事件的走势,早在昨天夜里就已经确定,可谓箭已出弦,覆水难收。今天紫藤庐的这场秘晤,吴长天虽然以商量分析的口吻作为开始,但最后所要得到的结果,早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就是必须胁迫梅启良与他们冒险同行。尽管刚才他等于把话都说得很明了,但从梅启良的反应上,他目前只想到了这件事对他可能产生的后果,一点儿也没有往如何遮掩的方面去想。这也难怪,出了人命,如何遮掩呢,谁敢遮掩呢!
还是梅启良自己,承受不住吴长天的沉默,他脸上流着汗,低声道:“你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吧。”
吴长天知道,要拉梅启良同路,必须把既成的事实说清,于是他说:“尸体我们已经处理了,这些妓女都是那种到处漂泊的人,丢了也没人会找。和她一起的那个我们已经谈好了,她拿了钱会离开北京到别处去,换个名字继续干她的生意。在任何城市里,她们都是一群历史复杂面目不清的人,而且,也不怕她们喝醉了到处乱说,谁都知道这种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梅启良抬眼看他,像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压着声音,说:“老吴,你怎么糊涂啊,这样不行的,瞒不过去的,你的胆子太大了。”
吴长天反而镇定了,他狠狠地说:“我这是为了你!梅书记,我不为了你我干吗要这样!人又不是我找来的,又不是我弄死的,这件事情没有我任何责任,最多让外界舆论攻击两天,我吴长天还是吴长天。我是怕,你要是真为这件事丢了官,我吴长天就算欠上你的债啦,我就欠了你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梅启良不知是强烈反对还是心里没底,低声叫道:“可这种事总有一天要瞒不住的,你们这么做性质就变啦!”
吴长天想了一下,感到不能再这么一来一往地拉扯下去了,他说:“我告诉你吧梅书记,我、百祥、大功,我们商量了一晚上,是为了你才决定这么做的。这事除了那个活着的女孩之外,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百祥和大功跟了我二十年了,我吴长天对他们,既当做事业上的部下,又当做情义上的兄弟。我对你梅书记也是一样,你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朋友。这么多年看下来了,你老梅对我还不相信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梅启良也迫不得已,点头说:“你老吴我信得过,百祥我不是最了解,李大功是个缺乏政治头脑的人,又爱喝个酒,喝多了嘴里什么都说……”
吴长天说:“这种事他不会胡说的。而且这两个人倒是讲义气,你对他们好,他们会回报,可你要是对他们不仁,他们也会不义。这事既然木已成舟,也只能顺水行船了。你要真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他们能合起来反咬你一口,说是由你策划掩尸灭迹,他们只是被迫行事。那时候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