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的上面,就像这个清新的、沉重的拂晓般已经逼近了她的眼球。
眼球此刻游移在已经胡乱翻开的报纸深处,它就像一种暗流一般在她身体中穿行着,她看到了被照相机所拍摄的现场:李水苗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睁着双眼,仿佛死不冥目,仿佛在控诉某人,她平静地摊开四肢。
服纸用几个惊叹号刊登了这场坠楼事件,同时也了报道了这具无名死尸的结果:几小时后经医生抢救无效死亡。报纸召唤这具尸体的亲属尽快与医院联系,与110警察联系。就这样 ,报纸在一刹那间用铺天盖地的力量,把一场坠楼事件推到眼前。李水珠似乎又听到了母亲合扰报纸提声音,她想合拢李水苗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那绝不冥目的神情似乎在追问她:你为什么要将我逼到生命的尽头?是的,毫无疑问,妹妹李水苗已经离她而去了。
有人在敲门,在这样一个时刻,任何人敲门都会让她惊悸不安,她不想开门,哪怕是服务员来了她也不想开门。然而,她感觉到门锁在钻动,当然是钥匙在孔道中钻动着,她屏住了呼吸,站在卫生间里,这渗水的卫生间已经使她感到思绪繁乱,然而,水依然在渗透着。
服务员进了屋,她责问服务员为什么没有经她同意就私自打开房间,服务员温和地解释说已经敲过门了,她是来送水的。她的声音开始恼怒起来:“送水,你为什么总是送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毫无礼貌的,无规则的送水呢?”服务员好像是新来的,她怯生生地说声对不起就离开了。李水珠掩上门,她想不会再有人敲门了吧,便拉开了窗帘,随着白昼的降临,她已经无法忍受窗帘合拢的沉闷感,而且这是炎热的夏季。
所以,她拉开了窗帘,她不得不面对世界,阳光是多么明媚啊,然而,在这明媚的阳光下面,为什么李水苗会从22层楼上坠落呢?她为什么非要往上坠落呢?又是一阵敲门声,李水珠以为是服务员便恼怒地打开门大声说道:“为什么总是敲门呢?”
一个理着平头的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自然就是骑摩托车的那个人了。李水珠仿佛看见了幽灵进屋,她吸了一口冷气,这气息被她用鼻翼托了起来,可以放在火炉上去燃烧:“为什么总来纠缠我?为什么?”男人笑了笑说:“你昨晚没有报案吧?”“我报什么案?”“你没有因为我想强暴你而报案吧?”李水珠终于嘘了一口气说:“你要再不离开,我就要报案了。”男人盯着李水珠的胸部说:“我告诉你,你如果滋生了想报案的念头,那么,我一定要强暴你一次,告诉我,你真的想报案吗?”“请你快出去,如果你不快离开,我就要报案。”
“我值得你如此愤怒吗,我现在有些手悔了,为什么那天没有强暴你,在那片小树林里,我如要强暴了你,你就可以报案了,我就够资格是一名强暴犯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我妻子那淫妇,如果她没有背叛我,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你在讨厌我,你在轰我出去,好了,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