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去,腾出地方让金狗和英英说话。
英英在家等得久了,靠在炕头上打盹,见金狗进门,就站起来说:“好大的神仙,总算把你请回来了!”
金狗说:“是不是?”
英英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到我家去?你以为你是记者,田家的门楼太小吗?”
金狗说:“田家的高门楼谁敢小瞧,田书记的小拇指头伸出来也比任何人的腰粗哩!可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当然得回来先看我爹了!”
英英说:“可你现在还是田家的未婚女婿!我叔和我娘都在问你,或许他们也都贱了?!”
金狗没有言语,冷笑了一下,说:“我写的信你家里都看了?”
英英说:“看了。”
金狗说:“看了后的意思?”
英英说:“都不同意!”
金狗说:“英英也算是两岔乡的时兴人,也该懂得没有感情的婚姻将来是什么滋味吧?”
英英说:“这我比你懂得还早!可我问你,当初你当船工时怎么不说没感情?”
金狗又笑了几声,问道:“那你为什么心那么狠?”
英英说:“你说什么?”
金狗说:“我说有人写过一封控告信,要置我死地!”
英英蔫下来了,噎得半晌不说话,后来说:“你现在是到白石寨了吗?”
金狗说:“你知道了就好。”
英英突然降下了调子,软声地说:“金狗,这或许是我错了,那信是我一气之下写的……既然是这样,你怎么凶我也行……或许这也是好事,只要你回心转意,这信我可以追回的。”
金狗立即猜出英英以为他到白石寨是因为她的那封信的作用了,就说:“这用不着了,英英,信在这儿!”把信掏出来,丢在了炕上。
英英呜地哭了,哭过一阵,说:“金狗,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主意是拿定了?”
金狗说:“这你明白。”
英英突然疯了一般扑过来,大声地说:“你是糟蹋过我的呀,金狗!”
金狗说:“这你可以再告嘛!”
英英浑身发抖起来,握着拳头向金狗打来,金狗没有动,英英就软了,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就倒在地上号啕大哭了。
远远坐在对面山坡上的画匠,听到了家里尖锐的哭声,知道事情不妙,怒气冲冲地要扑回去打骂金狗。但他停止了,他知道金狗是拗性子,不会听他话的,再说,金狗现在是大记者了,又怎么当着英英的面打骂呢?万难之中,他想到了田中正。田中正的话金狗或许会听从的,去请他来,也免得以后他怨咱没把他看起啊!
田中正夫妇半下午就做好了饭菜在家等着金狗,但金狗没来,英英也没回来,田中正就犯了躁,知道事情有了麻烦,嚷道着:“不来了罢了,咱自己吃!”但是当英英娘将饭菜端上来,他却不吃了,说再等一等。英英娘说:“咱也太丢人了,田家还没有这么请过客的!”田中正就沮丧着说:“忍吧,忍吧,这金狗不是当年的金狗,他是记者啊!”妇人说:“他是记者,你也是书记!”田中正竟向妇人发了火:“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我这个书记就好过吗?一个乡的书记甭说全国、全省,就在州里能算个屁官?!你到他家去叫叫他吧。”妇人却死不去。两人正争吵着,矮子画匠进门来了,他低声下气地给田中正说好话,骂金狗年轻无知,头脑简单,求能去他家给两个孩子调和调和。
田中正就坐在那里铁青了脸听画匠说,说完了,他又取了水烟袋来吸,吸得呼呼噜噜的,老半晌方说:“孩子的事我主张是不管的,大人只有建议权啊!可金狗和英英本来好好的,怎么就闹到这一步?金狗思想是变了,眼眶子高了吧?可他再有本事,做了记者或者就是当了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