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
那人说:“你在这儿唱什么呀?”
小水说:“唱歌,你不爱听吗?”
那人说:“你是给谁唱的?”
小水说:“给我唱的,也给别人。”
那人说:“是给金狗?”
小水说:“你是公安局便衣吗,就是唱给金狗,你要抓我吗?”
那人说:“你这么唱金狗能听到吗?听到了又能起什么作用?”
小水突然睁大眼睛,伤心得将要哭起来,但她没有哭,立即反问道:“可我有什么办法?谁能替金狗申冤,你能吗,你敢吗?”
那人吃惊地看着她,她也紧盯着他,她猛地发现就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插着一个红塑料本儿,微微露出那上边一个字:“记”,就嘿嘿地冷笑了:“你也是记者?”
那人说:“是记者。”
小水就说:“金狗当记者的时候,他是怎么当的?他为了群众的事去惹那些人,去斗那些人!金狗被抓进牢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了?!这世事就这么不公平!”
那人说:“小水,这里耳多眼杂的,你不要说!”
小水却声更大了,说:“你是记者也害怕了?你要害怕,你就把记者证撂到州河里去吧!”
那人却一把扯了小水就走,走得极快,小水直嚷:“你要干什么?”那人扯她到无人处了,说领她去见一伙人去,遂到了记者站金狗原来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坐了上十个年轻人。一介绍,小水方知道这是州城报社的“青年记者学会”的成员。这些人得到金狗被捕的消息后,大为震惊,就集体到报社找总编,为金狗诉说冤情,希望组织出面向白石寨公安局交涉,但总编却拒绝了,理由是:公安局能逮捕金狗,金狗必是犯了法的,为学会找雷大空赞助的事现已否定不构成犯罪,但他以私人名义从雷大空那里拿走二千元则是他私人的事,组织不便出面交涉,更何况金狗和雷大空是那层关系,其中还有什么交易,那就说不清了。学会的记者们很是气愤,就再不找总编了,他们索要了金狗当年写雷大空公司的那份材料,以学会的名义去请了律师,又来找小水谈谈,再要写一份说明寄给公检法有关部门。小水便将她得知的有关金狗向雷大空借款事详细地说了前因后果,这些记者就写了一份《关于雷大空一案中涉及到金狗受贿的说明》,其内容主要为:金狗不属于受贿犯罪。理由之一是:据法律规定,受贿罪应是“以本职权力为他人谋取私利而非法获得收入”,而金狗身为记者,记者的本职权力就是写新闻报道,但金狗并没有为雷大空的城乡贸易联合公司写过一个字的新闻报道,这也就不存在为雷大空谋取了什么私利。理由之二是:金狗因为与雷大空是同乡、熟人,私人借款是正当交往,而虽说二千元是向公司借的,但当时主动要求打有借条。
说明书以州城报社“青年记者学会”的名义送给公检法有关部门后,小水明白了自己以前做法的笨拙,更明白了这些记者都是和金狗一样的人!与这些人打交道,她懂得了法,也懂得了以法作斗争的重要,她记起上次金狗就是利用巩家派和田家派的矛盾,整治了一下田家派,这次明明是田家派趁机报复金狗的,就以此又给州城的行署写了信,说明了其中原委。但信寄走后许多日毫无反应,小水就估计那信一定是巩宝山专员手下人私扣了,没有交给巩宝山本人。她于是买了一面大红锦旗,在上写了“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然后将上诉信包
在锦旗中以包裹的形式寄给巩宝山本人,包裹上署名仙游川巩族某某人的名字,从两岔镇邮局寄出,然后又搭车去了州城,在行署附近的一家邮局打问有没有巩专员家人领取了包裹,当得知包裹被取走后,她放心地返回白石寨等待消息,可过了十天,二十天,依然毫无动静,反得到一个令她魂飞魄散的噩耗: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