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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了些凉皮子。才才娘说还要喂猪,推辞了,却打发才才拿了一瓶子老陈醋去了。

    吃罢饭,王和尚把电灯泡儿拉出来挂在屋檐下,和才才轮唤着吃“一口香”,小月就关了门在屋里用水擦身子。月亮明晃晃的,才才又去门楼下的葡萄树上摘了几片叶子,在手心里拍着往额角贴,王和尚就叫小月擦洗完身子,去温些热水。说是这几天又急又累,都上了火,眼下心松泛了,该剃剃头了。就让才才先给自己剃,剃得光光的,在灯下直闪着亮。接着,他又要给才才剃,小月却将那洗头水端起来在院子里泼了。

    “现在年轻人谁还剃个光头?难看不难看!”

    “咱农民嘛。”才才说。

    “农民就不能留着发型?人家门门,还是个小分头哩!”

    王和尚说:

    “大热天,门门那头发看着都叫人出一身汗哩。是啥就要像个啥,别装狼不像狼,装狗尾巴长!”

    小月说:

    “对着哩,用抽水机浇地倒不像是农民干的,是农民用桶担

    才像哩。”

    王和尚噎得没有说出话来,就对才才说:

    “好了好了,留什么头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不剃就不剃吧,赶明日让门门用推子给你理去。”

    才才说:

    “我可是打死也不留他那种小分头!”

    小月说:

    “你也就是上不了席面的——”

    她没有说出“狗肉”两个字,因为看见才才娘急急火火从院外进来了。

    才才娘脸色很不好看,一进来就顺手将院门关了,偷声唤气地说:

    “他伯,不得了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忙问出了什么事了?才才娘颠三倒四说了好大一会,才把事情头头尾尾道清:原来河南那边的公社里来了一个干部,说是收到一份反映材料,告门门搞非法活动,以抽水机发“抗旱财”,专门来调查这件事的,机子已经命令暂时停了。干部走访了好多人家,刚才去找才才,才才不在,向才才娘问情况,才才娘吓得只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干部就让才才回来后写个材料。

    “哎呀呀,”王和尚当下就叫了苦,“怎么会出了这事!是不是上边又要来抓资本主义倾向了?”

    小月叫起来:

    “那算啥资本主义倾向?!到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套!”

    王和尚一下子上去捂了小月的嘴,低声吼道:

    “你是吃了炸药了,喊叫那么大的声,是嫌外边人听不见吗?”

    “听见又怎么样?”小月还在愤愤在说,“不是门门搞来这抽水机,庄稼还有救吗?这一定是他们本家子那些人告的黑状,这些人的心让狼掏了!那干部为什么要让机子停下来,耽搁了庄稼,把他啃着吃了?!”

    王和尚一句话再说不出来,开始吃他的“一口香”了。“一口香”因为每次只是一口,吃起来火柴就费得可怕,他就将烟袋眼里的火蛋轻轻弹在鞋壳里,装上新烟了,在鞋壳里将火蛋按上去;如此传种接代,一根火柴就可以吃几十次“一口香”了。大家都没有言语,看着他已经吃过十五次了,突然一口大气将那烟袋眼里的火蛋吹散,扬手把烟袋丢在台阶上。

    “唉,世事就是这样,街坊四邻的,为好一个人艰难,得罪一个人就容易了!谁也见不得谁的米汤碗里多一层皮。我老早就估摸他门门须出个事不可,怎么着?话说回来,这次抗旱,也多亏了这小子,可人万万不敢太英武了,老老实实的还是安稳,常言说:看着贼娃子吃哩,还要看着贼娃子挨打的时候哩。”

    才才娘就说:

    “他伯,人家明日一早就来取材料,才才该怎么去写呀?咱就什么都说不知道算了。”

    小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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