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光从云缝中漏出来,像油一样涂在他们身上。他听到龙场长哼了一声,侧目过去便看到她的脸可怕地拉长了,她的牙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白光。他甚至看到,有一条粗大的尾巴,正在把龙场长肥大的裤裆像气球一样撑起来。龙场长是条狐狸!他的脑袋可怕地清晰了。她是一条母狐狸,是那条公狐狸的同伙。这就是她永远射不中那条狐狸的原因。“野骡子”所说的那个经常在朦胧月色下钻进她的宿舍去的小伙子,就是公狐狸变的。他嗅着腥臊的狐狸气味,看到她手提着还在冒烟的枪,对着自己逼过来。他扔掉木棒,嚎叫着跑回自己的木板房,并牢牢地用肩膀顶住板门。他听到她进了隔壁的宿舍。那间女工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月光一道,照在用旧箱板钉成的板壁上。她在隔壁,用尖利的爪子搔着木板,并且低低地嘟哝着。突然,她把板壁砸开了一个大洞。一丝不挂的龙场长钻了过来。现在她是人的形象。那只齐根断去的胳膊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像扎紧的布袋口一样的疤痕。她的双乳,仿佛两个铁秤砣,坚硬地挺着。她倾斜着身子,扑到上官金童的面前,跪倒了,用那只胳膊,揽着他的腿,满脸泪水,像一个可怜的老太婆一样嘟哝着,“上官金童……上官金童……可怜可怜我……我是个不幸的女人……”
上官金童把双腿挣扎出来,但她的强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腰带,并用力挣断了它。她粗鲁地剥下了他的裤子。他弯腰想提起裤子时,脖子却又被她的胳膊勾住。她的双腿也盘在了他身上。两个人滚在一起,在滚动中,她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撕下来。后来她在他太阳穴上轻轻击了一拳,上官金童就像一条大白鱼,翻着白眼平躺在地上。龙场长用她的嘴巴咬遍了上官金童的每一寸皮肤,也没能把他从恐惧中挣脱出来。她恼羞成怒,跑到隔壁拿来“鸡腿匣子”,当着他的面,把枪夹在腿弯里,将两粒黄澄澄的子弹压进弹槽。然后,她用枪指着他的小腹;说:“两条道路摆在你的面前。要么挺起来,要么让我打掉它。”她的目光凶狠,透露出天不怕地也不怕的神情。那两只生铁铸成的乳房,在她胸脯上暴跳如雷。
上官金童又一次看到她的脸拉长了,苕帚一样的大尾巴从她的屁股上慢慢地长出来,长出来,猛然触到了地面。他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冷汗把他的被子都溻透了。
在那些阴雨连绵的日子里,龙场长不分昼夜地、交替使用着软硬两种手段,试图把上官金童变成男人,但直到她把自己煎熬到吐血为止,也没能达到目的。
在开枪自杀前的几分钟里,她用胳膊抹掉下巴上的血,悲凉地说:“龙青萍啊龙青萍,你三十九岁了还是个处女,别人只知道你是个女英雄,不知道你是个女人,你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呀……”她剧烈地咳了几声,双肩高耸起来,黑脸上泛了白,“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上官金童背靠在门上,吓得魂飞魄散。两行泪水从龙青萍的眼里流出来。她怨恨地望了他一眼,拖着光滑的膝盖,膝行到地铺前,抓起了那把“鸡腿匣子”枪,把枪口抵在了太阳穴上。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上官金童却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充满诱惑的姿势。她举着单臂,露出毛茸茸的腋窝,腰肢纤细,爆炸开的明亮的屁股稳稳地坐在脚后跟上。一团金黄的火焰在他的面前猎猎作响着燃烧开来,冰一样寒冷的下腹,顿时被热血充盈了。这时,绝望到极点的龙青萍扣了扳机。——如果她在扣枪机前回眸一瞥,悲剧便会成为喜剧——上官金童看到她的鬓发里冒出一缕焦黄的烟雾,同时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响。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便歪倒在被子上。上官金童扑上前去,翻过她的身体,看到她的太阳穴上炸开一个乌黑的洞眼,不规则的边缘上,沾着一些蓝色的钢铁粉末,一股黑色的血从她的耳朵里流出来,沾湿了他的手。她的双目圆睁,艾怨之情溢出眼眶。胸前的皮肤还在颤抖着,好像微风吹过池塘,平静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