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起来干事，干大事，我心中的谱气大着呢！quot;老兰抽了一口烟，接着说，quot;罗通，我知道你对大伙儿往肉里注水有意见，但你要睁开眼睛去四乡里看看，不光是我们村往肉里注水，全县、全省甚至全国，哪里去找不注水的肉？大家都注水，如果我们不注水，我们不但赚不到钱，甚至还要赔本。如果大家都不注水，我们自然也不注水。现在就是这么个时代，用他们有学问的人的话说就是原始积累，什么叫原始积累？原始积累就是大家都不择手段地赚钱，每个人的钱上都沾着别人的血。等这个阶段过去，大家都规矩了，我们自然也就规矩了。但如果在大家都不规矩的时候，我们自己规矩，那我们只好饿死。老罗，还有很多的事，哪天我们坐在一起认真地聊，对了，我还忘了给你们倒茶了，你们喝茶吗？quot;

    母亲说：quot;不喝不喝，我们耽误您的时间也不少了，再坐会儿，我们就该走了。quot;

    quot;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儿嘛，老罗，你可是真正的稀客啊，咱村的男人，没到我家来过的，只有你一个。quot;老兰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五个高脚玻璃杯，说，quot;不给你们倒茶了，喝点酒吧，这是洋派。quot;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洋酒，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马爹利，XO级，在大商场里卖每瓶差不多要一千元。我和母亲在城里那条著名的腐败胡同里，曾经收到过这种酒。我们给她们每瓶三百元，然后以每瓶四百五十元的价格转手卖给火车站广场旁边一个小商店。我们知道那些卖酒给我们的人，都是当官的家属，这些酒，是别人送给他们的。

    老兰往五个杯子里倒酒，母亲说：

    quot;小孩子不要喝了。quot;

    quot;给他们一点点，尝尝滋味。quot;

    金黄色的酒液在杯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老兰端起杯子，我们都跟着端起杯子。老兰将杯子举到我们面前，说：

    quot;春节愉快！quot;

    杯子们碰到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quot;春节愉快！quot;我们说。

    quot;味道怎么样？quot;老兰端着酒杯，让酒液在杯壁上转动着，他盯着那酒液，说，quot;酒里可以加冰块，也可以加茶水。quot;

    母亲说：quot;有一股特殊的香味。quot;

    quot;庄户人，哪里知道好坏？喝这样的酒糟蹋了。quot;父亲说。

    quot;老罗，这不应该是你说的话，quot;老兰说，quot;我希望你还是那个去东北之前的罗通，我不希望你这样窝窝囊囊的。老哥，挺起腰板，长期弯着腰，养成习惯，想直也直不起来了。quot;

    quot;爹，老兰说得对。quot;我说。

    quot;小通，没大没小的，quot;母亲拍了我一掌，训斥我，quot;老兰是你叫的吗？quot;

    quot;好！quot;老兰笑着说，quot;小通，老兰就是你叫的，今后你就这样叫我，我听着很舒坦。quot;

    quot;老兰。quot;妹妹也叫了一声。

    quot;好极了，quot;老兰兴奋地说，quot;好极了，孩子们，就这样叫。quot;

    父亲把酒杯举到老兰面前，与老兰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仰脖子干了，说：quot;老兰，我什么也不说了，只说一句话：跟着你干。quot;

    quot;不是跟着我干，是我们一起干。quot;老兰说，quot;我有一个想法，想把原公社帆布厂那片房子盘过来，建一个大型的肉类联合加工厂。我已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