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炮
父亲说:
quot;你怎么啦?马上就轮到你发言了。老兰让你赶快过去。quot;
父亲看看火堆,很不情愿地说:
quot;好吧,我去。quot;
quot;你们两个,离火堆远一点。quot;母亲说。
父亲大踏步地向会场走去。我们跟在母亲身后,离开火堆,走上马路。我们看到,那个年轻的司机,蹬上鞋子,把那块从车上捅下来的肉,一脚踢出去很远。然后他疾步走到还在那里发癫的十月面前,对准他的小腿踢了一脚。十月叫唤了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但没有歪倒。我们听到司机骂十月:
quot;你他妈的干什么?quot;
十月怔怔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司机,突然地把手中的钢筋端起来,对着司机的头就戳了过来。同时他的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叫。司机急忙歪头,那根钢筋擦着他的腮帮子刺了过去。司机吓得脸色灰白,伸手抓住钢筋,嘴巴里嘈嘈地骂着,要跟十月算账。围观的人拉住司机,劝解道:
quot;同志,算了吧,算了吧,他是个傻瓜,您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quot;
司机松开了抓住钢筋的手,悻悻地骂着,回到他的车前,揭开后备箱,拿出一团丝绵,擦拭着车顶上的油污。
十月拖着钢筋向前走去,他的腿有点瘸。
高音喇叭里突然传出父亲的声音:
quot;我保证,我们不会往肉里注水了。quot;
马路上的人都仰起脸来,仿佛要寻找在空中飘荡着的我父亲的声音。
quot;我保证,我们不会往肉里注水了。quot;父亲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