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方,带什么武器。”
“我不会杀人。”张慧一哆嗦。
“杀人的事,我们会处理。”老三一声大吼,“洪门三十二刑具,四十八杀法,哪一种我们都擅长。”
张慧壮着胆说:“那我就放心了。”
“三根金条得先付,这是你的仇人,与我们无关。”
张慧还想讲理,“什么事都是事成全付。”
三爷跳了起来,“什么时候算事成?把筱月桂头砍下送到你手中才算?你以为我们是胡乱答应的骗子?”他把桌上的金条拿在手里一掂,哈哈一笑,“三根条子买上海第一美人的命,这样的生意还不便宜你!”
“行行,我这就去拿来,我相信你们的本事。”张慧马上说。
“哪听说过洪帮好汉做事翻悔的?你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张慧出去后,他们倒没有哄堂大笑。待手下人各忙各的去了后,师爷说:“老三哪,你真想报这仇?”
老三说:“当年黄佩玉黄爷死后,应当由我坐上海洪门第一把交椅,竟然被阿其夺去。阿其全靠这个女人在背后撑腰。她竟然拉上租界的洋人来一起抬举,让他坐了工部局华董这个位置。”
师爷说:“老三,我劝你消消气。十年前黄爷去后,洪门债务纠缠,眼看无法脱身。当时约定有理财办法的人,为龙头老大。这个阿其和筱月桂敢豁出身家性命办银行,是铤而走险之举。黄爷留下的一屁股乱债弄清之后,倒是我顶着不办,没有给阿其行扶香主登山之礼。人家也没有逼我们行大礼,正式开堂收门徒。”
三爷却另说:“不管你有没有给阿其开山堂,别人都说阿其是上海滩第一闻人洪门山主!这可不行。这对狗男女,借我们的名义行其私利。没有办正式仪式,这是偷梁换柱冒充,他们算不上洪门宗脉!”
师爷叹口气,“我们至今还在烟赌娼旧行业里收保护费,几十年也没变多少,没有多大出息。洪门已经不像梁山有什么第几把交椅,人家凭本事做银行、交易所、航运、电影公司,这些本来就不是洪门地盘。”
三爷愤怒地说:“师爷,我看你也老了,血气也少了。人家当上海第一闻人,我们只落得一点残汤剩菜。你受得了,我们洪门老兄弟受不了!我们至少得杀杀这对狗男女的威风。我对你说过,我很怀疑黄佩玉是这个女人耍计炸死的。”
“当初我们不也怀疑常力雄是黄佩玉设圈套打死的?这个黄佩玉把洪门的钱全用去贿买权力,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师爷摇头叹气,“这个上海十里洋场,也就是怪,江湖义气一到上海就成了阴谋诡计,洪门兄弟反目成仇。你要明白:现在的上海滩,要有钱才有权。谁最有钱,谁就是真正的老大。哪怕杀了筱月桂和余其扬,没有钱一样没用!那时人人都看清洪门是空门,怎么办?”
三爷说:“难道我们就干受气不成?至少我们不准他打上海洪门的牌子!”
师爷冷笑了一声,“我倒从来不曾听见他打这个牌子,只是别人说他是洪门老大,他不否认。这可拿他没办法。有人说你是上海洪门老大,你怕也不会否认。”看到三爷依然气不平的样子,他说:“好吧,我们借刀杀人,跟这对狗男女来个讨价还价。好好想想,做到哪一步,达到什么目的。”
当天夜里,差不多午夜时分了,满街的法国梧桐树在路灯的照耀下,看不出那白天的嫩黄。常荔荔车停在路边,跳下来,高跟皮鞋踩着树叶,套着白银狐皮大衣,里面却是很单薄暴露的短衣长裙,推开空心花纹的大铁门。
她奔进玉兰树含苞欲放的前花园,用钥匙开了大门,径直跑上楼来,直奔筱月桂的房间,推开门,见筱月桂垂着头坐在香妃躺椅上,旁边一盏壁灯,光线暗暗的。常荔荔亲热地喊:“妈!”
筱月桂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