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刺鼻的臭味。”
“什么?”母亲惊讶地问。
“就是,这儿老鼠太多。”
母亲说,“我看你心思不定,那我就不和你多说了。空了给我电话吧。”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是一如平常的愉快。
母亲这种安然,称得上乐观的态度,把生活安排得尽量有趣味,甚至过于享受,这个晚上使柳璀感觉出问题来,怕都是表相吧,如果母亲哭泣,她绝对不会吃惊。仿佛看见母亲,在北京那个有些奢侈的家里,蜷缩在沙发上哭。只是不知道母亲见了她,肯不肯暴露泪痕。她的母亲,对她而言,其实很陌生,她从不知道母亲心里想的什么,记得小时母亲经常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看她。
窗外的长江夜景,比白日更神秘,良县新城的霓虹直接在酒店的脚底,灯光细碎的旧良县却沿着江边延伸得很远,对面漆黑的幢幢山影中,只有一两处亮光明灭。太少的灯影在江水中存留不住,不断被击碎成点点光屑。
有人敲门,她不想回应。
那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询问,“李总问夫人情况怎么样?”
她听出来是丈夫手下那个阚主任。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没死,放心!”
可能那家伙听成“没事,”就说,“那就好。”转身就走了,去汇报。
房间里还是没有开灯,只有前廊里一盏壁灯,柔柔的光线投在她的身上,她泡了一杯绿茶。坐在窗前。她觉得很像在内蒙古当知青时,那时她刚学会骑马,有知青发高烧。她是赤脚医生,寒风飘雪之中抓了顶军帽和围巾,跨上马去通知场部找针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