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老婆这时“扑哧”笑了:
“我也就是说说,你倒说个没完了。不过你说得对,到了这时候,还说什么志气不志气!谁有志气?有志气顶他妈屁用,管他妈嫁给谁,咱只管每天有班车坐就是了!”
小林拍巴掌:
“这不结了!”
所以老婆每天显得很愉快。但小孩入托一事,碰到了困难。小林单位没有幼儿园,老婆单位有幼儿园,但离家太远,每天跟着老婆来回坐车也不合适,这就只能在家门口附近找幼儿园。门口倒是有几个幼儿园,有外单位办的,有区里办的,有街道办的,有居委会办的,有个体老太太办的。这里边最好的是外单位办的,里边有幼师毕业的阿姨,可以教孩子些东西;区以下就比较差些,只会让孩子排队拉圈在街头走;最差的是居委会或个体办的,无非是几个老太太合伙领着孩子玩,赚个零用钱花花。因孩子教育牵扯到下一代,老婆对这事看得比她调工作还重。就撺掇小林去争取外单位办的幼儿园,次之只能是区里办的,街道以下不予考虑。小林一开始有些轻敌,以为不就给孩子找个幼儿园吗?临时呆两年,很快就出去了,估计困难不会太大,但他接受以前一开始说话腔太满,后来被老婆找后账的教训,说:
“我找人家说说看吧,我也不是什么领导人,谁知人家会不会买我的账,你也不能限制得太死!”
对门印度女人家也有一个孩子,大小跟小林家孩子差不多,也该入托,小林老婆听说,她家的孩子就找到了幼儿园,就是外单位办的那个。小林老婆说话有了根据,对小林说:
“怎么不限制死,就得限制死,就是外单位那个,她家的孩子上那个,咱孩子就得上那个,区里办的也不用考虑了!”
任务就这样给小林布置下了。等小林去落实时,小林才感到给孩子找个幼儿园,原来比给老婆调工作困难还大。小林首先摸了一下情况,外单位这个幼儿园办得果真不错,年年在市里得先进。一些区一级的领导,自己区里办的有幼儿园,却把孩子送到这个幼儿园。但人家名额限制得也很死,没有过硬的关系,想进去比登天还难。进幼儿园的表格,都在园长手里,连副园长都没权力收孩子。而要这个园长发表格,必须有这个单位局长以上的批条。小林绞尽脑汁想人,把京城里的同学想遍,没想出与这个单位有关系的人。也是急病乱投医,小林想不出同学,却突然想起门口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头。小林常在老头那里修车,“大爷”“大爷”地叫,两人混得很熟。平时带钱没带钱,都可以修了车子推上先走。一次在闲谈中,听老头说他女儿在附近的幼儿园当阿姨,不知是不是外单位这个?想到这个茬儿,小林兴奋起来,立即骑上车去找修车老头。如果他女儿是在外单位这个,虽然只是一个阿姨,说话不一定顶用,但起码打开一个突破口,可以让她牵内线提供关系。找到修车老头,老头很热情,也很豪爽,听完小林的诉说,马上代他女儿答应下来,说只要小林的孩子想入他女儿的托,他只要说一句话,没有个进不去的。只是他女儿的幼儿园,不是外单位那个,而是本地居委会办的。小林听后十分丧气。回来将情况向老婆作了汇报。老婆先是责备他无能,想不出关系,后又说:
“咱们给园长备份厚礼送去,花个七十八十的,看能不能打动她!对门那个印度孩子怎么能进去?也没见她丈夫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肯定也是送了礼!”
小林摆摆手说:
“连认识都不认识,两眼一抹黑,这礼怎么送得出去?上次给前三门单位管人事的头头送礼,没放着样子?”
老婆火了:
“关系你没关系,礼又送不出,你说怎么办?”
小林说:
“干脆入修车老头女儿那个幼儿园算了!一个三岁的孩子,什么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