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学。quot;quot;城市学？quot;女干部考虑了一下说，quot;目前还不需要城市学人才。quot;我说，quot;我知道不需要。quot;女干部拍拍我的肩说，quot;别急，你会人工培育蘑菇吗？quot;quot;不会。quot;quot;你学过微波载送吗？quot;quot;没有。没学过。quot;quot;那么你懂西班牙语吗？你会设计时装吗？你懂康奈斯电脑操作程序吗？quot;quot;我都不会。quot;我说。女干部开始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说，quot;那你只能呆在原单位了。你在哪里工作？quot;我说了声不知道就溜出了人才队伍。我也不知道怎么闯到了这里来。我根本不想交流到哪儿去，我的专业就是他妈的逛遍城市。我不是什么蘑菇微波康奈斯人才，也不需要别人对我问这问那的就像我母亲临睡前干的一样。离开区政府时我看见那个搞激光的老特务还站在台阶上，他的露在大口罩外面的眼睛红红的，我听见他还在口罩里含糊地念叨，quot;这社会总算变了。quot;那是一个怪人，我就不知道这社会到底在哪儿变了。

    好像就是那天，在堂子街的公共厕所里我遇到了另外一个怪人。那是个矮个子男人，他站在小便池的一端看着我走进去。他的眼神很怪。我小便的时候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紧接着他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动作。他抖动着男人的玩意从小便池那端往我这儿移，眼睛斜睨着我。我瞠目结舌，退下了台阶。我说，quot;你要干什么？quot;他又叹了一口气，看看我没说话。他把脑袋顶在墙上撒尿，却撒不出来。我想他可能是病了。我走出厕所没几步，发现矮个男人又追了出来，他用一根手指往我腰上捅，说，quot;去看电影吧，quot;我说，quot;看什么电影？quot;他说，quot;随便。看电影。quot;我说，quot;我为什么要去看电影？跟你去？quot;这时我听见他叹了第三口气。我断定他是个精神病患者。我加快步子离开了臭烘烘的厕所，猛回头看见精神病患者又钻进了厕所。我觉得碰上这种事情真让人好笑。你一辈子也不容易碰上一件这种奇怪的事情。

    和平旅社旅客二

    你见过一个养蜂人吗？

    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

    那么你见过一个养蜂人吗？

    他是哪儿的？不知道。他说他常在这儿住。

    他长得什么样子？高个子细长眼睛络腮胡子黑皮夹克。一个养蜂人。

    那叫什么特征？中国人都是这样子。再说我一般都住江南大酒家，我难得上这样的破旅馆来，连暖气也不送。新来的房客穿一件银枪呢子大衣，鼻梁上夹一副金边方镜。我看见他用手套不停地掸着床单，然后放下那只黑色公文包。他说，quot;脏死了。quot;打开公文包。包里显得空空荡荡，最醒目的是一排放着的六个各种颜色的证件，还有两根领带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他从夹缝里掏出了名片，递给我，quot;相逢何必曾相识，交个朋友。quot;

    我把名片翻来倒去地看，那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字密密麻麻的头衔让人眼花缭乱。中华实业公司林城分公司董事长

    南方摩托车贸易中心副经理

    幼苗文学基金筹委会主任

    中国集邮协会常务理事胡成

    中国

    quot;老胡，你主要是干什么的？quot;我满怀崇拜之情地望着新来的房客。quot;什么都干。quot;老胡拿出一把日本电动剃须刀按摩着光滑的脸部，他仰着脸说，quot;我没有胡子，但我喜欢玩电动剃须刀，经常使用对皮肤很有好处。quot;

    quot;我是说你主要干什么工作？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