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自杀案
的、所以马千里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使他格外敏感的是那个玩笑之后李兰心的表现,李兰心突然变得异常凶悍暴烈,似乎是被触到了痛处,而那个女人在一阵狂叫过后所爆发的哭声变得凌厉而短促,那是受了委屈的孤立无援的哭声。
马千里发现有个矮小的穿旧军装的男子在跟踪他,马千里觉得这事很滑稽,从来都是他跟踪别人,现在却被别人盯住了。路过布市街口的理发店时马千里闪了进去,没过多久那男子焦黄而忧郁的脸贴在了理发店的玻璃窗上,马千里冲出去,一把抓住了那男子的胳膊。
你在跟踪我?马千里说。
是,我就要跟踪你。那男子镇定自若地迎着马千里的目光说,我看你什么时候查到凶手。
什么凶手?
谋杀李抒君的凶手。那男子咧嘴一笑,他说,告诉你吧,我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我就是quot;一群众quot;。
quot;一群众quot;?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叫quot;一群众quot;,不骗你,就叫quot;一群众quot;。
马千里很快就发现quot;一群众quot;的样子好像不正常,他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假如李抒君一案的线索来源于此人之口,那他这几天的奔忙无疑将成为一个笑料了。
从理发店里出来一个人,他粗暴地推开了quot;一群众quot;,嘴里嚷着,你他妈上这儿破案来啦?滚开,这里没有凶杀案。
他的神经有问题?马千里问那个理发师。
有问题,整天在街上窜来窜去地寻找凶手,理发师又推了quot;一群众quot;一把,他对马千里说,你千万别信他的,你要是信了他的话会累死的,凶手,哪来什么凶手?
你们这些饭桶,你们不取证不侦查怎么找得到凶手?quot;一群众愤然叫喊着,他的手攥成拳头在马千里面前摇动着,我有证据,谋杀李抒君的证据,告诉你们,凶手就在我手里。
然后马千里看见quot;一群众quot;松开了手,一颗铜钮扣当啷一声掉在理发店门口的台阶上,马千里下意识地用手绢包起了那颗铜钮扣,他觉得它眼熟,很快便想起了尤平的那件风衣,那件凤衣上的铜钮扣。
你在哪儿抢到的?马千里和颜悦色地拍了拍quot;一群众quot;的肩膀。
在哪儿?当然在事发地点。quot;一群众quot;得意地说,案子已经可以破了,凶手把李抒君推下楼时,李抒君把他衣服上的钮扣扯下来了,这粒钮扣,嘿,谁也没有发现这粒钮扣,是我在水洼里找到的。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这粒钮扣?
李抒君死后三个小时,那时候你们都走了,你们以为是自杀,只有我还在取证,只有我知道李抒君是他杀,quot;一群众quot;好像患了感冒,他朝地上擤了一把鼻涕,很严肃地与马千里握了握手说,我已经给你提供了他杀的证据,下面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啦。
马千里忍住笑,他觉得quot;一群众quot;现在看来可爱极了,不管这案子能不能破,马千里最后对quot;一群众quot;说,我要请求上级部门颁给你一个三等功勋章。
后来的侦破工作确实就是从那铜钮扣上着手进行的。黑风衣的主人尤平不记得领口的铜钮扣是什么时候掉的,更重要的是他声称出差时没有带那件黑风衣,黑风衣留在家里了,与它相配的黑帽子也留在家里,马千里就此事再次讯问了与尤平同行的三个同事,三个同事都记得尤平穿的是一套浅灰色的西装。
李兰心看见马千里手上的铜钮扣时脸上掠过一丝惊惶之色,但那丝异样的表情稍纵即逝,她说,我正在找这粒扣子呢,尤平那件风衣是他姐姐从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