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自杀案
身后躲,马千里正要劝阻那两人的荒唐行为,看见quot;一群众quot;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塑料皮的小日记本,quot;一群众quot;朝尤平晃了晃那个日记本,嘴里发出一串自得的笑声,你是杀害李抒君的主谋,这就是证据。quot;一群众quot;高声说,你们说我是神经病,神经病能找到这么重要的证据吗?
马千里接过了那个日记本,翻了几页就翻到了那页quot;证据quot;,那是死者李抒君在一年以前记下的一页日记。
X 年 X 月 x 日晴
一夜没睡觉。
夜里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恶梦,我没想到他是一个下流的衣冠禽兽,他竟然在深更半夜闯到我房间里来,他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跟他发生关系。我气坏人,我把他赶了出去,幸亏没有惊动姐姐,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来?他以为我软弱好欺那就错了,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他的无耻要求,他下次再敢来我就从窗户里跳下去,反正生活对于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
马千里读完这页日记脸色就变了,他让小马送走了quot;一群众quot;,把站在一边神情局促的尤平带进了积案组办公室。
日记里的quot;他quot;就是你吧?马千里问道。
是我。尤平沉默了一会儿,他搔了搔头说,是我又怎么样?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天我喝醉了酒。我跟她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知道那是一场误会。
一场误会?马千里冷笑了一声,他逼视尤平的目光充满了蔑视和愤怒,但他的心却像一块巨石般地沉重起来,可怜的女人,马千里抚摸着日记本叹了口气,就这么死了,把凶手都放走了。
我不是凶手,我妻子也不是凶手。尤平瞪大眼睛叫起来。你们知道她是自己摔下去的!
你们不是凶手。马千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谁敢说你们没有犯罪呢?你们不是凶手,可你们并不比凶手干净多少,你们的手上都沾着李抒君的血。
尤平突然垂下头去,他的身子在木椅上轻轻抖动,但任何人都能看出那是为了掩饰他的颤抖,过了好久尤平抬起头观察着马千里的表情说,我们会被逮捕吗?
马千里没有说话。马千里走过去把尤平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用力把他推出门去,他看见尤平在走廊上打了个趔趄,尤平扶墙站住,回过头用乞求的目光询问着马千里,我们会被逮捕吗?马千里却无心回答这个问题,马千里呼地撞上门,站在门边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对小马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形形色色的案件,形形色色的罪行,为什么有的罪行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呢?
按照正常的侦查程序,李抒君一案应该是可以结案的,但积案组长马千里却一直把李抒君案件的卷宗放在抽屉里。一件没有凶手的凶杀案,即使它已真相大白,马千里也并没有一丝快乐。
马千里每次走过布市街便听见某种重物坠地的声音,他猜那是李抒君的亡魂在向他哭诉,死者仍然蒙冤,活人就无法安宁。马千里一直自认是个称职的刑警,但他知道许多案件最终只能束之高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