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艺.1
着头说,我要付房租。还要吃饭,二十块 钱哪儿够?
你付不起房租吃不到饭也是我的错?令丰哭笑不得,低头看那只可恶的木屐仍然紧紧地 踩压着自己的新皮鞋,令丰朝天做了个鬼脸,终于把二十块钱响亮地拍到对方手掌上。
令丰逃似地跑到楼梯上,回头看见那个自称小福尔摩斯的男孩木然地站在原地不动,令 丰就朝着那个黑影高声说,不就二十块吗?就当我给儿子的压岁钱啦。
跑到外面的凤鸣路上,看靠空中仍然飘着斜斜的雨丝,令丰想起他的雨伞还在那栋破木 楼里,就返回去敲门。
喂,把雨伞给我,令丰边敲边喊,哪来的雨伞?老女人躲在门后说。
在门背后放着呢。令丰又喊。
门背后没有雨伞,老女人仍然不肯开门。
令丰立刻意识到老女人委琐的动机,他想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碰到的尽是些明抢暗 夺的人。你们这种人穷疯了?令丰狠狠地朝门上踹了一脚,他不想为一把伞再和老女人费什 么口舌,于是快快地沿看屋檐往凤鸣路深处走,从檐缝漏下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令丰的礼帽和 西装衬肩,令丰感到一种陌生而坚硬的冷意。
令丰躲着雨线走了大约一百米,果然看见了王氏兄弟侦探所的招牌,他记得母亲曾提起 过这家侦探所,令丰对凤鸣路的私人侦探虽然已不感兴趣,但他想既然路过了就不妨进去看 一看。
这家侦探所似乎正规了许多,里面有两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门厅里有布面沙发和电话 机。令丰推开其中一间的门,看见里面一群男女围着一个秃顶男人吵嚷着什么,他没有听清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内容,只听见秃顶男人高声说,有线索了,告诉你们有线索了,你们还吵 什么?令丰吐着舌头退出来,他觉得在私人侦探所出现这种乱哄哄的局面简直不可思议,它 与令丰看过的侦探电影大相径庭,令丰又推开另一间办公室的门,这里倒是显得清净,一个 时髦而妖冶的女人拖着一条狗向另一个秃顶男人诉说着什么,令丰想原来王氏兄弟都是秃 顶,怪不得会有点名。
那个女人正从提包里掏着什么,掏出来的东西用手帕包裹着,上面有星星点档的血迹, 女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帕,说,就是这只耳朵,你看那个凶手有多狠心。
令丰果然看见一只血淋淋的耳朵,由于隔得远,他无法判定那是人的耳朵还是动物的, 令丰怀着好奇心悄哪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下,专注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去过警察局了,他们不管这事,女人重新抱起膝盖上的狗,愤愤他说,警察局的人都 是吃饭不管事的蠢猪。
秃顶侦探用镊子夹起那片耳朵审视了一番,是新的刀伤,他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给我 看看它的伤口?
不行,别再弄疼它了。它已经够可怜的了。女人突然把狗紧紧地抱住,用嘴唇亲亲狗的 白色皮毛,我的宝贝,我不能再让它受苦了,女人声音猛地又悲愤起来,你一定要帮我查到 凶手,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宝贝?
令丰现在弄清了这件案子的内容,令丰忍不住嘻地笑了一声,这时候他看见了女人怀里 的那条鬈毛狗,狗的右耳部位缚着白纱布,就像一个受伤的人。
这位先生请到外面等一会儿。秃顶侦探向令丰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走,这就走。令丰连忙站起来朝外面走,因为欲笑不能他的脸看上去很滑稽,令丰刚 刚跨出门槛,听见后面的女人离开椅子追了上来,女人说,喂,你不是梅林路孔家的二少爷 吗?
不,令丰站住了,端详着那个抱狗的女人,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是你母亲的姨表妹呀,女人亲昵地拍了拍令丰的肩膀,几年没见,你都成了个风度翩 翩的美男子了,跟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