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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她想还是回到床上躺着,刚要关门看见王德基拎着一扎糖年糕走过来,站在素梅家朝她拱了拱手,王德基喊,李师母,给你拜年啦。滕凤胡乱地敷衍了一句,拜年拜年,脑子里却在猜,王德基拎着糖年糕到沈家去干什么?腾凤关上门,又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见王德基进了对门,滕凤还是猜不出王德基到沈家来干什么,她知道他们两家一向是没有来往的。

    素梅也不知道王德基来干付么,她讨厌不速之客,但人家送了糖年糕来,素梅便陪看笑脸泡了杯茶待客,一边审视着沈庭方的表情。她想男人和王德基之间的来往肯定是不清不白的事,所以素梅后来在厨房里包馄饨的时候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老沈,听说你是从五楼上跳下来的?王德基把象棋子哗啦啦地往桌上倒,他说,来下棋,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多难受,陪你杀一盘解解闷。

    你听谁说我跳楼?沈庭方说,不是跳,是到楼顶晾衣服不小心摔下来的。

    街上都这么说,咳,跳下来摔下来都一样的,不死就算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下棋,你先走。

    福?我还有个屁福,脊椎骨都摔断了,以后就躺床上吃劳保了,只好靠共产党养着了。

    算不算工伤?算?算就好,这就是党的恩情了。

    本来不算,素梅带着她弟兄几个到厂里闹了一场,她哥哥带了把斧头,她弟弟拿了把菜刀,这么一同就算工伤了,哼,嘿嘿,那些干部,那些领导!

    欺软怕硬!那是什么狗屁领导?喂,老沈,你怎么不走棋呀?

    我算看透了,他妈个X,沈庭方的眼睛虚无地瞟了眼棋盘,一改平日懦雅的作风,响亮地骂了句粗话,他说,走棋就走棋,我沈庭方做人丢了面子,在棋盘上可是战无不胜的。

    沈家来了一串人,有老有少,都穿着新衣裳,手里拎着糕点、甘蔗和水果篮,从他们进门起王德基就偏过脸一点头朝每个人笑,王德基变得漫不经心,目光不时地溜向几个中年妇女,终于忍不住问,老沈,哪位是你姐姐?

    哪位都不是,都是素梅那边的亲戚。沈庭方说。

    大过年的,你姐姐不来串个门?王德基又说。

    她在浙江。沈庭方开始察觉到对方心猿意马,依稀记起来曾经许诺过王德基的事情,脸色便有点窘迫,她又嫁人了,嫁到浙江去了。沈庭方轻描淡写地说,她够苦的,带着两个孩子,谁娶她也跟着一起受苦。

    你不是说她没有孩子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没有孩子?她有个儿子,有个女儿,我怎么会弄错?

    你说过的,她没有孩子,你亲口对我说的。

    怎么可能?是你自己记错了。

    不,你说过的,你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庭方注意到王德基脸色已经是铁青着了,他知道他强词夺理的原因。原来王德基是来向他要老婆了,沈庭方又好气又好笑,想起自己就是害在王德基那只手电筒上,一股怒火沿着胸腔上升,变得恶狠狠的一声吆喝。将,将你妈个X.你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谁?你敢骂我?王德基就是这时候拍案而起的,他把棋盘上的棋子掀倒在沈庭方身上,然后抓住沈庭方的衣领拎了一下、两下,看你的孬样可怜,我今天饶了你,王德基朝沈庭方挥了挥拳头说。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无产阶级的铁拳头。

    素梅和她娘家人拥过来时王德基已经扬长而去,素梅最后听见的是王德基的一串咒骂声:

    骗子!腐化分子!阶级异已分子!

    素梅觉得莫名其妙,逼问沈庭方和王德基搞了什么名堂,沈庭方揉着脖颈说,我跟他能搞什么鬼名堂?他是输棋输急了,我以后要是再跟他下棋我就是狗。

    十步街远远不止十步长,就像香椿树街上其实见不到香椿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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