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理,吃过喝过,他开始把希望奇托在张燕生身上,一个劲问我他来了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我说,“他的路子都是李白玲的路子。”
“李白玲有办法。”
“她有屁办法。”
“她说地。”老邱张着油汪汪的嘴说,“她跟我说过她有办法。”
“那纯粹是老鹰和家雀的关系,她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罢了。”
我跟老邱说再去老林那儿一趟,老邱不愿去,说困,要睡觉。
“那我自己去,你别出去,接燕生等我一起去。”
“你快点回来。”
街上阳光强烈,人们在烈日下奔走,我在一个水果摊买了一纸袋荔枝,边走边吃,把果壳扔在地上。路过一条街的一溜卖洋杂货的摊子时,我蹲在一个瘦小国人的摊前买了瓶“风油精”,拧开往太阳穴上拱,皮肤上立刻感到凉浸浸、火辣辣。我看他铺在地上的白布上画着拙劣的录音机,便随口问他:“他也卖这个?”
“是的。”小贩点点头,神秘地问我:“你要多少台。”
“有电视没有?我对电视感兴趣。”
“那可贵。”
“多少钱?”
“很贵的啦,都是从外边带进来的,很贵。”小贩卖起关子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我。
“你说多少钱吧,”我不耐烦地说,“跚也得有个价。”
小贩十分倨傲地说了个价。我呆了,便宜得我都呆了!几乎是折成港币的香港原价。
我初以为听错,瑞以为小贩拿我打哈哈,接着禁不住喜笑颜开,一把抓住小贩的肩膀问他有多少台。
“你要多少台嘛。”
“有多少要多少。”
小贩好觉要低了价,想往回缩。我牢牢抓住他并告诉他:
“多一个子也不行!”
小贩被我捏的龇牙咧嘴。
老林一家人正在堂屋围着一盆肉羹吃饭,见我进来,老林忙把我让进里屋,包括上午那个小伙子在内的一帮烂仔正在里屋抽烟喝茶聊天,我进去都不说话了,一齐看我。我在旁边的一个张椅上坐下,老林又要沏茶,我说免了吧,还是给我杯白开水。老林倒了杯水给我,阁楼上传来飞机播出的隐隐戏曲声。
“怎么样,找到便宜的电视了。”老林含笑问。
“是。”我点点头。“比你的便宜一半。”
“有这样的好事?”老林和那帮烂仔互相交换了下眼色,拿了根牙签剔起牙,“呸呸”
往地上吐了几口肉潭。“在谁那儿买的?让我也见识见识。”
“我能告诉你吗?”我拿起烂仔们放在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悠闲自得地吸。
“不能。”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老林剔守牙也点上一支烟,笑着说。“如果有的话你还到我这儿来干吗?”
“找一个人,我觉得他言而无信,太不仗义了。”
说完我冷丁起身冲上阁楼。老港客正坐在藤椅上喝茶,听戏,见我突然进来只是眉毛一扬,并无失态。老林和那帮烂仔蜂拥拥进阁楼。
“老先生。”我刚才港客说,“干吗躲着不想见我。”
“嗯,我刚到,听说你上午来过。”老港客说从容地说,“坐吧,你们出去。”他挥挥手叫那帮烂仔出去,示意老林留下。
“听说你上午跟老林谈过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个屁意。”我抱肘走到老头面前,“你跟我说好的是什么价”?
老头厚颜无耻地说:“我说的价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要随着供求情况浮动的。现在海上查得严了,进量少了,价格当然要涨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