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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她噎住了呆呆地望着我:“我没法跟你说话,你总觉得谁都在玩儿你,谁都在玩弄诡计,损人利己,损人利己或根本不利己。你习惯这些,就象明习惯在腐败物质上动,如果不这样倒怪了。就一定有更大、更危险的阴谋——你已经搞不清什么是人的正常行为准则,因为你从来不是人,只不过看上去有那么点象……”

    李白玲喘吁吁地戛然而止,激动地注视着我,眼里闪着泪光。

    “那么你呢?”我问她。

    “我……”她痛苦地低下头,“我知道我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你想见的不是我,可你又何尝不是徒劳的。

    她抬起头,我低下头。

    “你真的以为她会来接你?你太可悲了。她不过是个谙人事的小姑娘。即便一次谈的投机,又能怎么样?我们义无反顾抛弃的正是她所珍视的,我们珍视的又正是她不屑的——我们和她不是一类!”

    “你在说什么?”

    “何必装糊涂,我说的正是你那个狂想念头。”

    “你不用跟我一起走。”我对梳头,理衣服的李白玲说,“你可以晚两天坐飞机或乘军车走,你在这儿住着也没事。”

    “我要跟你一起走,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李白玲的神态和口气很认真,就好象她是个强有力的大人物,而我则是个毫无自卫能力的孩子。我笑笑说:“你没必要跟我一起走,一起走反而招眼。要是那帮家伙连国家交通工具也敢拦截,添你一个也不管用。”

    “我要跟你一起走。”她坚决不容置辩地说,“说什么我也要跟你走,就算我是你的累赘也罢。”

    “她梳理完毕,去敲门叫张霁,我把乱的床铺整好,从桌上的暖瓶倒了杯温开水漱口。

    张霁睡眼惺松地边系衣扣边进门问我:

    “你身体行吗?”

    “没事,我昨天是酒喝多了。”

    “我拿体温计给你试试——昨天你有点发烧。”

    “真的不用了,我感觉很好。”我叫住她。

    “她看看我,上前来用热乎乎的手按按我的额头,对李白玲说:”那好,我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不用了。”

    “要吃的。”她说,“不吃不行,发烧身体消耗很大,你身体原来也虚。”

    “她拿来奶粉、糖罐和蛋糕,在电炉上烧开了水,在我那杯牛奶里放了大量的砂糖。我喝着滚烫、浓甜的牛奶,蒸气搞的我下巴湿漉漉的。

    “该走了。”李白玲随便喝了几口奶,提着自己的包,起身说。

    “我给你们叫辆车,送人们到长途车站。”

    “麻烦不麻烦?”

    “不麻烦。”张霁出去敲司机班的门,嘀嘀咕咕在走廊上和人说话,接着回来帮我提皮包。

    “我自己行。”

    “给我吧。”她拿过皮包,带头下楼。

    一辆车用吉普车从树丛夹道的路上开过来,停在楼前,坐在前座的司机,一年轻的士兵打着呵欠。我们上了车,吉普车出了院门,在晓色微明的马路上疾驶。到了长途汽车站,天已经亮了,车站院内挤满了等车的旅客,有些人挑着担子,筐里装着呱呱叫的家禽。李白玲跟张霁告别:“你回去吧,谢谢你啦。”

    “有什么好谢的。”张霁随我们下了车,站着和李白玲说话,让她有事来信。李白玲问她今年能不能休假回家,她说到时再说吧,也许她休假不回家,她想出去走走。我走过去,她们看着我,我向张霁伸出手,她也伸出手,面无表情。

    “你放心。”我说,“我不再去找张璐了。”

    长途车在碎石和柏油路面交替的公路上奔驰着,有几个小时是紧贴着海边的悬崖峭壁行驶,可以看到海水卷着泡沫拍打着荒凉海岸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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