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所有社会贤达、遗老遗少统统枪决。”
“不能立刻枪决。”高晋说,“应该作为人质扣押起来,哪方面出了乱子就将哪方面的头儿示众枪决,希特勒的路子。”
“对,咱不能犯巴黎公社的错误,要用铁腕,巩固政权就得这样。焚书坑儒算什么?我们杀就杀他个血流成河。”高洋笑着对大家说,“你们要想在新社会里活下去,这会儿就得对我好点,譬如这会儿谁有钱请我好好吃一顿。否则我上台后可不念旧情,就算你们跪下来求我,我起码也得把你们送进集中营。”
“那我们哥几个就联合起来把你们哥俩杀了。”许逊笑着说,“那会儿我们也都是各路诸侯,手下都有人。”
“那我们就发动‘文化大革命’。”高晋说“把你们批倒批臭再踏上一万只脚。”
大家笑,乐不可支,夏红光顾笑没留神抬肘把一个碟子碰到地上打碎了。高洋对闻声走过来的服务员连忙说:“我们赔我们赔,一起记在帐上。”他掏了钱付了帐单把瘪瘪的钱包塞回腰里,笑着摇头叹道:“英雄潦倒英雄潦倒。”
“咱趁丫潦倒先治丫的。”许逊对大伙儿说,“反正丫得好儿也没咱们的好。”
说着他扭起高洋一只胳膊,高洋和他扭成一团。
坐在一边的刘炎看了眼冯小刚,两人相视无奈一笑。
烈日下的街头车水马龙,到处停着支着凉篷的白色冰车。
我和百栅打着阳伞众熙熙攘摄的街口走过,我的朋友们从冰室出来,站在阳光中向我起哄又笑又嚷。我和百姗众阳伞下露出笑脸,向他们招招手,继续往前走。行人摩肩接踵地走在阴凉的楼底便道上,到处停着支着凉篷的白色冰车,烈日下的街头车水马龙。
第四天,第三天……
嘈杂宽阔的机场大厅里,人群在走动,推着皮箱的行李车穿行在人群中,女播员低沉柔和的声音在天花板下回荡,有人以服务台边打电话,有人站成一圈微笑着说话,有人在沐沿着阳光的大玻璃窗前的沙发上昏昏欲睡,大玻璃窗外的停机坪上一架架银白色的飞机在滑行,远处有田野有沟渠有朦胧淡抹的山峦,这一切都笼罩在艳阳的光芒中。蓝天回洗。一架拖着白烟的飞机,大鸟一洋地抬着机头展着双翼缓缓飞向天远去,久久停留在视界内愈来愈小。
我看到人群中的瘸子王匡林西服笔挺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脸罩在夺目的光晕中,五官模糊只有颈以下带条纹的高级衬衫和深色西服清晰可见,他细长带戒指的手指间夹着一支袅袅冒烟的长枝香烟,跷起皮鞋尖熠熠反光。他斜对面排着长队的值机台前,我和高洋正站在行李磅旁和一个女工作人员说话,川流的旅客不断遮住我们。高洋和那些办登记牌的男男女女混为一体,只有我明显站在一旁。刘炎和冯小刚拖着走轮包出现在人群里。他们刚下飞机,神采焕发。刘炎穿着一件白色华贵的连衣裙,脸施鲜艳的浓妆美丽迷人,在人群中相当显眼。冯小刚站在一旁黯淡无光被人群遮挡,像个不相干的人。我指眼视线穿过人群和站在那里向这边望的刘炎视线相遇,她粲然一笑。我捅了下身边的高洋。他回头看了眼又返身趴在柜台上说话。我独自穿过大厅向刘炎走去。
高洋片刻之后才连跑带穿地跑过来,这时一个日本山口县农民观光团戴着一色的白遮阳帽在举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像一支入场的运动队走过机场大厅,顿时将我们淹没在人群中。
待他们走完,排队进人通往候机室的边防检查站门里人数愈来愈少后,我们已在一根光滑的水磨石柱子后的沙发上坐下眉飞色舞地说话,柱子旁放着一个细高的印有中国民航标志的铁皮烟灰筒,高洋、冯小刚被遮在柱后只有我和刘炎坐在一起。刘炎说了一句什么我哈哈大笑。又一群人高马大、白发苍苍的美国老头老太太挺胸凸肚毛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