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quot;里边够苦的吧？三年可不短……quot;quot;凑合。你没栽过？quot;quot;我这人运气不错。再说，我是专挑稳当的事干，我不跟自己不去！quot;俩人说话的声音很低。络腮胡子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音箱放的是一首缓慢的乐曲，旋律单调而低沉。没有人上去唱这事做多了看多了也难逃乏味。

    quot;你是六十八中的吧？quot;

    quot;是。quot;

    quot;认识老毛子么？quot;quot;听说过。quot;老毛子地震那年给枪毙了。他比慧泉高好几届。慧泉没见这位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干了错误的勾当的老校友。此人在针织厂财务科撬保险们时被人抓住．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会送命。当时那场大地震刚过去十几个小时，老毛子是许多人嘴里的笑柄，quot;我跟老毛子很熟，一块儿刷过夜。那小子特别机灵，可惜走错了一步，他要活稳一点儿，现在混得肯定比我强。quot;

    说这些干什么？李慧泉想了想。

    quot;我的手从来没脏过。quot;

    quot;真的？quot;

    quot;沾血不沾腥！quot;

    quot;好样的！quot;

    quot;我喜欢干净，喜欢直来直去……quot;

    李慧泉怕对方听不明白，故意盯着那双搁在络腮胡子上的眼白发红的眼睛。那双眼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quot;我叫李慧泉。你叫什么？quot;

    停了一会儿。好像在等那首乐曲煞尾。

    quot;崔永利。永远的永，名利的利，你还想问什么？……你小子眼睛真厉害！我喝多了，你去替我端一杯咖啡来，不要糖……quot;

    崔水利？可能是个假名。

    李慧泉掏钱给崔永利买了一杯咖啡。朋人都很警觉，但表面却显得十分亲热。邻座一些人不时看看他们。崔永利把酒杯碰得很响，好像是有些醉了。

    quot;我到你的摊上去过，裤子、鞋，样子都挺惨的，我直担心，你能赚钱么？quot;

    quot;有口饭吃就行。quot;

    quot;我不信，你不管钱？quot;

    quot;我爱钱钱爱我么？有饭吃。有烟抽，有几个零花钱，我还图什么？别的玩艺儿我也挣不来，没本事。quot;

    quot;有没有本事不干看不出来。quot;

    李慧泉吮着白兰地，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有点儿不耐烦。

    quot;我胆儿小，三年前胆儿还可以，现在说什么也不行了。街上有人打架我都躲着走，见了警察我腿软……哥们儿算完了，让你见笑！我的确没什么本事。quot;

    quot;……你可能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比你可胆小，我就没正正经经跟人打过架……吃荔枝罐头么，要两盘怎么样？quot;

    崔水利表情平淡，显得神秘莫测。李慧泉闭了嘴，觉得自己的话未免多了些。他越来越感到此人有求于他，他准备拒绝。他不想打人或被人打乃至干什么别的不清不白的事情。他对形形色色的蠢事不感兴趣。

    崔永利也不再说什么了。他跟咖啡馆的承包人聊了半天，不久前发生在六里屯附近的一次车祸。

    承包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的男人，面孔朴实可亲，眼珠子却异常狡猾。

    quot;脑袋轧得像馅饼一样！quot;

    quot;把车铃跟脸压一块儿了。quot;

    崔永利和瘦男人的语调似是得意非凡，李慧泉觉得沙拉有股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