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发走了经理,攥着那白白的小姐的腕子,将她扯到了我和韩书记的单间门外。
韩书记正在里边唱歌儿。他嗓子不错。是一位精力充沛,能歌善舞的市委书记。吴秘书曾写过一篇文章,在报上盛赞他是一位既会工作,也会休息,不放过生活乐趣的新型领导者。他当年留过苏,对前苏歌曲情有独钟。唱的是《山楂树》。
我低声对那小姐嘱咐:“你可要好好儿地为韩书记按摩。他满意了,我给你红包!”
她职业性地一笑。娇滴滴地说您放心吧!凡是经我按摩过的男人,无论他是官员还是款爷,下一次来没有不指名道姓点我为他们服务的!
我轻轻推开门,自己先闪在一旁,请小姐先人。待我进入,却见韩书记已穿整齐了衣服,正坐在按摩室的沙发上,从头到脚打量着小姐。他一手在前,拿着毛巾;一手在后,握着他那条变色龙尾巴的尾巴梢儿。显然的,小姐进入时,他正擦尾巴。这是一套桑那室与按摩室里外相连的“高间”。作为按摩室的外间颇大,陈设有沙发、冰箱、彩电、电话,几乎应有尽有。壁上一幅七八尺宽,十几尺长的油画,仿画的是十五世纪后期佛罗伦萨画派最著名的大师波提切利的名画《维纳斯的诞生》。用色俗艳而肉感。
我说:“韩书记,您怎么穿好衣服啦?”
他将目光从小姐的身上收回,望向我说:“我等不及了。算了。下次来再劳这位小姐的大驾吧!”放开尾巴,往起一站,那只手立刻撑在腰际,脸上呈现出忍疼的表情。
连我这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都看不出他是真疼还是装疼。不管他是真疼还是装疼,我想我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怎么能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呢?
我急赤白脸地说:“韩书记,您不能走!小姐已经来在跟前了,您的腰也正疼着,为什么不能牺牲半个多小时,让小姐替您解除痛苦呢?解除了痛苦,也是为了保证下午和晚上的工作质量嘛!”
那小姐也极会来事儿,帮着我劝阻:“是啊,我保证您的腰经我的双手一按摩,走出这间按摩室时,腰板儿挺得比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直!”
韩书记犹犹豫豫地说:“带着点儿病痛坚持工作倒没什么。二十多年如一日,我早习惯了。只是我非要走不可的话,冷落了你和这位小姐对我的一片好意……”
我说:“可不是嘛!那我心里一定会感到万分内疚的!”
小姐也娇滴滴地说:“那不明摆着,等于您不信任我的服务嘛!”
其实我当时心里想的是——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往我身旁安插了你的一名心腹,我今天就一定要成功地腐蚀了你!只要咱们靠钱靠享乐紧紧捆绑在一堆儿了,你那名心腹日后也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韩书记笑了,盯着那小姐的脸说:“小姐同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我见他实际上已经答应留下了,识趣儿地退了出去。退出前一语双关地对小姐说:“小姐,拜托了!”
我关上门,并不走开。吸着一支烟,侧耳聆听里边的动静。
“您别急。我替你脱衣。这是我份内的事儿嘛!”
“小姐,芳龄几何了呀?”
“一十一”
“好年华!你可真像那画上的维纳斯!”
“您开我的玩笑了!那画上的是爱神,咱凡骨肉胎的,哪儿比得上爱神美呀!”
“画上的,那不过是颜色涂出来的么!再怎么美,也没有生命感么!能去了你那大褂儿,让我欣赏欣赏你的青春胴体么?
“怪不好意思的……”
“别不好意思嘛!这都什么年代了,年纪轻轻的,这么保守还成?我的天,你身子可真白!我从没见过像你身子这么白的……女人……”
“您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