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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的……我的真实目的……是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死的……五天来问了那么多人,却……到现在也不知道……”

    “死了?……”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这一点,已是一个事实……”

    当时,我们站在操场的篮球架下。一名体育教师,正带领一个班的学生围绕操场跑步……

    他瞪大眼睛盯着我,盯着我,忽然往地上一蹲,身子蜷缩一团,双手抱头,发出了一个男人竭力抑制而又实难抑制的哭声,哭得那么难过又那么悲怆——从我们背后跑过的男女学生纷纷回望……

    那名体育老师也望向我们——他犹豫了一下,朝我们大步奔来。还跟来了几名身体强壮的男学生……

    我想,我是该离开他,离开这所中学了……

    我说:“我也爱过她……”

    说罢转身就走。

    也许,我只不过希望自己能够坦白又真诚地告诉他那一点,而实际上并未说出口……

    回到宾馆,我首先在总台预订了三天后返回北京的车票。一进入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就坐下吸烟。

    我不打算继续寻找翟子卿的下落了。她死了,他的老母死了。我的未出世的一个孩子也死了。那么,我和他的一切关系,就真的被彻底扯断了。亲情也罢,梗芥也罢,怨隙和彼此的轻蔑彼此的嫉妒彼此的嫌恶也罢,似乎一下子全都没了什么意义,也将从此根本没了耿耿于怀的理由……

    我迷恋她,进而要求自己用心去爱她,按照她的愿望,想象自己是爱织女的牛郎一样去爱她,却又对她了解得那么少,那么少,那么少!少得接近一无所知,尤其在她活着的时候……

    我还自以为是一个多情的善于理解女人体恤女人心的男人……

    那位化学教师,却对她了解得真多,真多,真多啊!然而他和她却又没能实际上以爱相予过。是因为他们之间缺少一种“缘”吗?……

    他为此遗憾过吗?

    她呢?

    在他和我之间,那“缘”对他又显得多么不公道!……

    谁能用金钱复制出一个值得男人迷恋值得男人像爱织女的牛郎一样去爱的女人?谁?……

    如果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我要像翟子卿那样去赚钱,包括不惜卖自己的血,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肾……卖一切自己身上能卖又有人肯买的一切……

    忽然我也哭了。像那位化学教师一样难过一样悲怆一样地双手抱着头……哭了……

    第二天早晨,我正刷牙,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我咬着牙刷打开门一看——竟是小芹!

    我立刻让入她,关上了门。漱了漱口,不待她坐下,劈头便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她说:“我总觉得你会再回来的,所以我总向一些人打听你……”

    “小芹,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讲给我听!……”

    “狗……”

    “狗?……坐下说!……”

    她坐下了……

    她告诉我——1993年是翟子卿损失最惨重的一年。在黑河被罚了一大笔款,后来被他那圈子里的人坑骗了三十多万。年初“炒”美元赔了十几万,年终玩股票又赔了二十多万。总之在1993年他损失了近百万。他的整体金钱基础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而他圈子里的人,一个个在1993年却都照样赚了不少钱。他成了他们中钱最少的一个。他们在对他说一些安慰的话时,他十分清楚他们骨子里其实是幸灾乐祸的……

    “不是俺叔疑心,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儿。他们中的许多人我都认得,常到俺叔家来嘛!他们那些人,俺叔要是赚了一大笔钱,他们就会围着俺叔,向俺叔说些恭喜发财的话。其实背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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