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跟朋友住在一起。”
“跟李臣对吧?”
保良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你认识李臣?”
夏萱的表情,始终镇定如一:“我们知道你在省城有几个鉴宁的同学,我们先查到了李臣的单位,昨天晚上在他那个台球馆里,才问出了你的单位。”
保良这才想起.李臣昨夜加班太晚,就住在了台球馆没有回家,难怪今天一早警察能够找到这儿来。
金探长接完电话回到屋里,对保良的这场问询也就此结束。金探长临走给保良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了两个不同的名字和两个不同的电话,金探长说:“你以后要是想起什么线索,希望能及时与我们联系。我姓金,她姓夏,找我找她都没问题。”
金探长和夏萱的访问,让保良更加明确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权虎和姐姐,早就不知去了哪里。连公安机关动用庞大警力都找不到他们,更不要说保良单枪匹马一人。
杨阿姨和嘟嘟的死于非命,不仅将成为保良一生的愧疚,而且也断了他继续寻找姐姐的念头。他仔细回想了凶案发生的前后过程,对过程的回顾与分析让他不寒而栗。那天清晨他与权三枪在那个小院意外邂逅,权三枪随即跟他去见父亲,到家后抬枪便打,连打三枪,毫不手软。当然他是冲着父亲去的,可见他对父亲--他曾经的恩人--已结下深仇大恨,必欲杀之,绝不留情。他是权力的养子,尚且报仇心切,权虎作为权力的亲儿,更要不共戴天!保良无法想象,权虎与姐姐的夫妻关系,因这样一场家族仇恨,又该如何相处。他只能推断,如果姐姐现在仍与权虎一起生活,那么她对她的娘家,对她的父亲,甚至对她的母亲和弟弟,早已丧失了原有的情感,早已和她的丈夫一样同仇敌忾,立场鲜明!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姐弟之间又怎能团圆?
保良的左耳,依旧戴着那只耳环,那只耳环现在的意义,与其说是对姐姐的牵挂,不如说是对母亲的纪念。
也许在夏萱看来,保良的耳环只是一个叛逆的标志,一个不良青年的另类装点。而在菲菲心中,耳环增加了保良的魅力,使他更加亲和可爱。或许,这只耳环在张楠这类女性的眼里,也是一个异类,但有点神秘,有点浪漫,而且,有点性感。
周日早晨。保良乘公交车往郊外去。
张楠的银色“奥迪”,像是早早地等在了离枫丹白露最近的那个公交车站。
这一天张楠家又多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张楠向保良介绍那是她的表姐。表姐也住在这个别墅区里,目前在家担任全职太太,丈夫常常出差,她便常常过来陪张楠父母聊天做伴。这一天保良先是打扫客厅,那位表姐便在一旁充当指挥,这里先擦那里先搞,直把保良支使得晕头转向。幸亏打扫厨房时表姐被张楠父亲邀去下棋,保良干活儿才得以专心致志。
保良打扫厨房时张楠就在厨房里准备午饭,他们这时都已不再彼此拘谨,各自干活儿一同聊天,时间过得轻松愉快。张楠不许保良再叫她张小姐,也不许保良又改口冲她叫“姐”,她说咱们现在也聊成朋友了,就按朋友的规矩互称姓名好了。我以后也不叫你陆师傅了,就叫你保良,你以后就叫我张楠或者小楠,叫楠楠也行,我们家人都叫我楠楠。
保良不傻,保良看得出来,在这个宽大向阳的厨房里,在这里的雇主与雇工之间,正有一场爱情在不动声色地悄悄展开。保良明明知道,他是有“女人”的,那就是和他同居一处的女孩菲菲,但他依然放任这场爱情的发生和发展。越是不现实的情感,越令人心情激动,就像是一次奇异的历险,每个参与者都被未知的前方吸引,猜测奇迹能否发生。
张楠给保良的新鲜感,与保良给她的几乎同样。她衣着讲究,谈吐优雅,知识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