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子后关了灯,回到自己屋里却睡不着。他当然还在想那只步枪,他想不出权虎陷得有多深,也不敢想这只枪姐姐知道不知道。他很想出去找夏萱聊聊,可一想她只是办案的警察,并非他的亲人朋友,她和金探牛队一样,来这里只为破案擒凶,他心里的苦就算跟她说了,又有何用?
第二天,天阴。
保良起床之后,先去敲姐姐房门,敲了一下就听见屋里传出姐姐无力的呻吟。保良推门去看;见姐姐仰面躺着,双目紧闭,面色枯萎,床上和地上,都被呕吐弄脏。保良叫了声“姐姐!”姐姐只剩了粗粗地喘息,没有回答的气力。
保良费了很大工夫才把那些呕吐的秽物清理干净。他给姐姐煮了稀饭,连煎好的中药一起端到姐姐床前。姐姐只喝了稀饭,中药坚决不再喝了,说喝了还会吐的。保良问那你还想吃蒸咸鱼吗,想的话我就去买。姐姐说胃里很堵,吃不吃都行。保良说总要吃东西的,我蒸一点你中午尝尝。
保良让姐姐在新换了床单被子的床上躺下,便独自出门去买咸鱼。在副食店又碰上涪水的便衣,便衣又把他带到附近的茶肆,在茶肆他又见到了金探长和夏萱,金探长和夏萱注意到了保良的一脸愁容。
夏萱依然不多言语,金探长还是关注昨晚姐弟之间的情形:“你姐没发现你把枪拿出来了吧?”金探长问。
保良说:“没有,我姐肯定不知道那地下室里有枪。她昨天就没怎么离开卧室,她也不知道我把地下室的门锁撬了。”
金探长说:“我们的人今天早上发现权虎在玉泉突然下船,不知去向了。我们的人没有跟住。你今天中午能找机会再出来一趟吗,枪昨天送到省城检验去了,今天清晨已经派车专程送回这里,中午一点之前能到,你必须把枪放回原处,现在我们不能惊动他们。”
保良屏住呼吸,开口问道:“检验出结果了没有,这枪有问题吗?”
尽管他早有估量,但金探长的回答,以及回答时所用的坚定语调,还是让保良像在一个深渊中急坠,然后砰的一下摔在了渊底。
“出结果了,这把枪和权三枪杀人用的枪,是同一把枪!”
保良半天无法言语,虽然他在那个婴儿棉被中看到这只步枪的刹那,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那种感觉和现在是不一样的。金探长现在说出的话,在法律上认定了它,也认定了权虎肯定涉罪,也认定了姐姐将肯定失去她极力想要挽回的爱情,和想要保全的家!
这次的接头时间同样短暂,保良走出茶肆时头重脚轻。他走到小巷的巷口才想起咸鱼未买,才又调头转身出了巷子。中午他给姐姐做饭时姐姐又吐了一次,吐完之后精神反倒好了。居然还就着霉干菜蒸咸鱼吃了一小碗粥。吃完粥姐姐掐指算算,说权虎早则今夜迟则明晨,就该回来了,让保良收拾收拾赶紧离开。保良一边点头一边却说:“我呆会儿还得到医院去取化验结果,取回结果再走不迟。”
吃完午饭,收拾完厨房,保良心里始终沉甸甸的。姐姐说头晕没劲儿,又上床躺着去了,一会儿隔着门叫保良,让保良把刚刚摘下来的耳环放到衣柜的抽屉里去。保良进屋,坐在姐姐床边,手里拿着姐姐递给他的耳环,闷了片刻,又给姐妹戴上。姐姐说:“别戴了,权虎快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看我又戴这个,省得让他觉得我又想家了。”
但保良还是给姐姐戴上了,他说:“姐,咱们俩什么时候出去照张相吧,戴着妈给咱们的耳环。万一以后咱们不在一起了,你看看照片还知道有个弟弟呢。”
姐姐眼泪汪汪,说:“保良,你不是打算在涪水找工作吗。等这次你姐夫回来,等他心情好的时候,我跟他提提你。要是他对你没啥,你们就见见面,这样你就能常来这儿看姐姐了。要是以后总能见面,还照什么相啊。现在到照相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