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奢华生活难以维持
刘川离开季文竹家时天色已晚,他开车回到家时并没看表,据他自己后来回忆,应该是夜里十二点左右。他把汽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乘电梯上楼。刘川家住的这幢公寓,当年是京北顶尖的高档楼盘,每层两梯两户,每户都是三百多平。刘川老爸买房时图吉利专门要了八楼,并且买下了八楼整个一层,封了一个户门,然后两户打通。
刘川上楼,楼上的电灯随着电梯开门的声音自动亮了。刘川一边走一边掏钥匙,走到门口钥匙也掏出来了。虽然灯光很亮,但刘川还是仅凭感觉就把钥匙往锁眼里捅,捅了半天捅不进去,才低头细看,看准了又捅,结果还是捅不进去。他再次弯腰低头,看了半天看出锁眼好像有些异样,就像小孩子拉了屎没擦净屁股似的,嘎嘎巴巴地糊着,还有几道胶样的水迹垂挂在下边。
他又捅,还是捅不进去。他用力地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小保姆才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奶奶不知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下,竟也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来了。
奶奶问:“你又这么晚回来,没带钥匙呀?”
刘川没有回答奶奶问话,他走进屋子,没等奶奶反应过来,又大步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只手电,和一只改锥,他蹲在户门的钥匙眼前,用手电照,用改锥捅,照了半天捅了半天才不得不信,他家的锁眼不知何故,被人堵了!
后来,他确切地知道,锁眼是被人灌了稠胶!
奶奶又住院了。
汽车被划,门锁被封,让奶奶又一次受了刺激,她又站不起来了。
刘川是和公司总裁办的人一起把奶奶送到医院的,联系住院手续和联系给奶奶看病的医生之类的事,原来都是他们办的。奶奶上次住院时,住院费也是他们交的,交的当然是公司的支票。可现在,公司的账被封了,取不出一分钱来,所以这次奶奶住院,交费的事要刘川自己来办。刘川就把原来准备带给单鹃后来准备给季文竹买电脑的那两万块钱,悉数交了。
刘川把车子被划,家门被堵的事跟公司的人也说了。公司总裁办的主任马上打电话叫人去刘川家把锁换了,并找物业公司反映了情况。那天刘川从医院回到家时物业公司也来人了,但并没承认他们防范不严,反而一个劲问刘川最近得罪谁了。刘川说我谁也没得罪呀,是不是谁家的小孩恶作剧呀。物业公司的人摇头说不像,恶作剧最多塞个火柴棍什么的,像这样往里灌胶的,也太处心积虑了,也太不留余地了,从现象上看,应该是大人干的。刘川低头思索,心里点头。昨天一天之内,无独有偶,先是汽车被划,后是家门被堵,显然,绝不是小孩干的,绝不是小孩干的。
傍晚,法院的人来了。
法院的人来到刘川家十分钟后,王律师才匆匆赶来,他也是刚刚接了法院的电话赶过来的。刘川开始还以为法院来是为了昨天车子和门锁的事呢,还惊喜万分呢,其实不是,法院来人是来登记这所房子的。等王律师来了刘川才搞明白,除了万和公司的账户外,法院已决定冻结挂在公司名下的全部资产,包括刘家的几辆车子和几处房产,以备今后择期拍卖。
听王律师一通解释刘川听明白了,当初刘川老爸为了摊大公司成本,合理避税,所以买车买房都计在公司账下。当时他怎会想到他的“百年”之后,公司会出这样的意外,怎会想到意外之后,他的母亲和他的孩子,将因此无家可归。
刘川那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法院宣布将房屋登记冻结的决定后,他低着头往父亲的卧室走去。父亲走后,奶奶把父亲的卧房一直保留,所有陈设,所有色调,都原样没动。刘川趴在父亲的床上,床上的枕头和床罩,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很香很香。刘川想哭,但知道不是时候。他耳朵里忽断忽续地听着王律师在客厅里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