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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代
看不见他,但觉每一个影绰的黑点,都是他。

    真的要走么?

    夜色四合了,河水深不可测。她一步一步地,偷偷走到栏旁,像踩在每一个人的睡梦上,一下不小心,都碎裂了。

    她脱了丝履,珍重地系在腰间。夜更浓了,无人发觉,她把心一横,企图跳进水里去。

    正准备逃走,蓦地有一只手把她抓住。掩着她的嘴,强拖进楼船中。

    挣扎间,一只丝履丢了。

    它没沉,只随水漂至河边。

    蒙天放蓦见,四看一片死寂,那丝履,凄婉如一声呜咽。他也珍重地纳入怀里收好。

    徐福把冬儿拖至睡榻旁,晓以大义:

    “怕死么?”

    冬儿摇头,泪盈于睫。

    但她无法把这秘密告诉任何人呀。童男女五百,是奉了君命东渡的,自己一逃,数目不对,犯了欺君之罪——且自己已不是童女了。冬儿警觉地,用手遮掩臂上“守宫砂”的位置。她的收获就是失去。

    徐福把一切都看在眼内。他一早就洞悉人间有这样的一些债项了,只语重心长:

    “我什么都不管,只要放棹东洋,逃离魔掌,觅地安居,繁衍一支后裔,才是偷生上策。”

    见她不语,又劝道:

    “冬儿,不要自私,要为大局着想。”

    大局?

    她一夜之间成长了,成为大人以来,始发觉是这样地凄怆。为大局着想,她就得放手,然后与一群没有血缘的人,到陌生地土,落地生根?她明白了。

    但她要一个“大局”干么?

    一个小女孩吧,任他苦口婆心,她困扰得如何听得进去?

    只好佯睡。也许真睡了,就能把昨天睡死。

    徐福见她安然睡好,便欷歔离去。

    也太难为有情儿女。

    冬儿在步声远去之后,微微张目,打开一条缝,他走了。她手中捏紧一个小锦盒。

    七月,渭河的水凄清但丰满,谁知这河水由多少支流汇聚?谁知一直东航,前面有多急险?冬儿远远望向岸边的营火,她只知有个人在那儿守候。

    如果一直待下去,天亮了,楼船随大水而去,失去夹岸的约束,不知多么地飘摇。人也一样,回头需要莫大的勇气,只有爱情可以推动她。

    她被推动跳下水中。

    “扑通”一声,静夜中分外惊心。

    蒙天放见到一个纤弱的黑影子,挣扎扑近浅滩,水没胫,然后她整个地浮现出来。在闪动的火光中,他认出来了。

    奋不顾身,马上相迎。

    牵扯上岸。

    侍卫一见,以为是跳水的贪生怕死者,不愿随团去国,一一都在吆喝:

    “什么事?”

    “有人逃跑了!”

    “郎中令逮住他了!”

    岸上人声鼎沸,一片混乱。

    楼船上的人,都被吵醒了。徐福一看,事已至此,惟有孤注一掷。

    当下,他擅作主张,大声下令:

    “楼船启航!”

    楼船东窗事发,急急驶向东方。

    一去不回,在彼邦繁衍——这是他们的意愿。

    火把燃亮,水面一片通红。大家目送着逃遁的五百人。

    冬儿一身水淋淋,衣湿体寒,薄纱黏贴着肌肤,像是刚脱胎的新生。

    她飞奔至蒙天放身畔,紧握他的手,苦寒而抖颤。

    走?

    不走?

    蒙天放回头一望自己的部属,驻扎在河边。他们一直敬佩他……

    只迟疑了一下,敏感脆弱的少女的心便仿佛受伤了。

    她咬牙,不理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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