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愿这么做。她不愿把自己变成和姑爸有着同样觉悟的只会略施小计的那种人,那就仿佛使她落人了她之手,使她就像束手被擒。她必须扭转眼前的被动。她又点着一根“光荣”。
“你知道那金如意的事?”司猗纹反问姑爸,语气里显出少有的平和。
“知道。”姑爸腰板挺得更直。
“你说那是怎么回事。”
“你捣的鬼,你埋的,老太爷没做过那种事。”姑爸红着眼,伸长的脖子上暴着青筋。
“你看见了?”司猗纹还是口气平缓。
“看见了。”
“我要是再给你拿出一对来呢?”
“我,我不信,那东西庄家只有一对。”
“那是你只知道有一对,好像就不能有第二对。”
“那是怎么回事?”姑爸疑惑起来,把身子转向司猗纹。
“就不兴老太爷交给我一对,再埋一对?”
姑爸不说话了,狐疑地看着司猗纹,司猗纹又蜷曲着身子躺下来,那支“光荣”已抽到最后阶段,长长的一段烟灰仍然挺伸在上面,迟迟不往下落。姑爸觉得那烟灰就要掉在床上或者司猗纹身上,她最盼望的是掉在司猗纹的脖子里让司猗纹浑身一激灵。然而司猗纹那只夹着烟的手向着床外伸了过来,她轻轻弹着那段不长的香烟,烟灰落在了床前。姑爸心中一阵遗憾。她觉得床上这个蜷着身子的女人像个女妖,一个总能堵住她的嘴的女妖。而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女妖,时时、处处、事事都需要这样的女妖。她恨这女妖但她的手却不自主地在裤腰上摸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