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步,那么她现在为什么非要等动静,等一个屎到屁股门儿的动静呢?她应该做的是亲自把自己“塞”到那个可疑的街道上去,去打探去润滑那个滞塞了的部位。
于是她决定把自己塞进街道一次。她还找到了这塞的理由她决定带眉眉去报户口。再说户口也该报了——每月的口粮,还有那珍稀的为人羡慕的半斤平价花生油。
不久她和眉眉就同时出现在街道办事处了。临行前她还是利用了一下庄坦的“傲霜雪”,她把它折好和户口本一起攥在手中。
那天办事处负责人不在,只有两个办事员在“办公”。司猗纹信手将红袖章和户口本都摆在桌上,恭恭敬敬地对他们说明来意。两位办事员什么也没说,很快就给她填好了一张临时户口卡。司猗纹从那块红布下面抽出户口本,办事员又在户口本上写亡了暂住人口的一切,然后连本带卡一起交到她手中。一位办事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司猗纹的红布,司猗纹不失时机地告诉他们说,这是庄坦的,刚才他出门时忘记带,她想追出去交给他没追上。办事员像是听见了她的话,又像是根本没听,因为眉眉发现,就在司猗纹说袖章时,两个办事员正说着别的。
司猗纹走出居委会,觉得刚才的一切还是很值得回味一番的。她追忆着自己的谈吐,追忆着由她的谈吐所引起的办事员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后来她还是想到“傲霜雪”并没有白带,她“塞”得顺利“蹦”出的利索也许都和这个“傲霜雪”有关。原来“傲霜雪”就是甘油栓,有了它,才使她没在那个涩的地方滞住。它怎么也是块红,眼下是红就是块润滑剂。
由此她又想到,你别以为那张小小的临时户口卡就是一张普通卡片,你也别以为它就只趁半斤花生油;那不是眉眉的什么临时户口证明,那是司猗纹本人的一个“良民证”。它的到来才彻底证明了她在响勺的身份,原来她毕竟不是德国老太,她毕竟不是达先生。她为什么非要当他们?德、达二位,你们也去办一张“良民证”我看看。
司猗纹的回味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她还在为了弄清一个问题走得东摇西晃:既然那“傲霜雪”是甘油栓,那么谁是干屎蛋儿呢?她一时觉得干屎蛋儿应该是她,因为是她被顺利地“蹦”出来了。可她又觉得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大不敬?那么干屎蛋儿应该是那两位办事员,有了她的“塞”才有了他们的松动;他们松动了那“良民证”才顺利地开出来了,那么干屎蛋儿是他们。可他们并没有被“蹦”出来,于是她必得作出新的假设。那么,她的“良民证”才是干屎蛋儿。她需要从那里“蹦”出来的是这个小纸片式的“良民证”,对,小纸片就是干屎蛋儿。她想确切了,走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