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
把手中的东西往司猗纹眼前一摁,一堆破搌布样的东西便摊在两个女人中间。
司猗纹不瞧那堆东西,还在细吃她的蛋白煮桂圆。她希望罗大妈多坐会儿看她怎么吃,再腾出眼神儿多看几眼她的梳妆台。
罗大妈不四处乱看,心想你碗里不过还是我上次见过的那几颗“黑枣”(比黑枣大点儿也有限),那东西再有营养莫非还能代替五谷杂粮?还有你梳妆台上那点老玩意儿,指不定是见过的那几的。有工夫到俺们屋看看,虽然是三旗捡的,可也是捡外国人的,也够你看一阵子。我是不会形容,不然用外国话给你说俩名儿,你还不蒙了。
“就您一个人在家?”
“啊,可不,宝妹还没放学。”明知故问,司猗纹想。
“多闷得慌呢,叫我我就受不了。”
“我倒没有您那种感觉。”司猗纹说,“一种幸福的孤独。”
“‘咕容’着就好受呀?‘咕容’是说一个人待着不是?”电影电视罗大妈也没少看,嗯,有这么句话。她想。“我看也是,一个人省心。想想那些个年,这屋里大大小小仨孩子,可真够您受的。好在孩子们都大啦,听说眉眉和小玮那姐儿俩出息得都不赖哩。”
“全在小时候打下的基础。”司猗纹说,“您记得那会儿外头那么乱,我就叫眉眉在家画画儿。”
“要不说也够您受的。操心呗。”
“家庭熏陶。”
“准是。这阵儿眉眉准也挺忙?”
“忙。”
“还常来信?”
“常来。”
“自打那年以后,我还没见过这孩子。这回还不来看看您。都到北京啦。”
“谁?”
“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