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臭子和老有
县卖穰子①推煤去了。”
①穰子:皮棉。
老仔说,“小车在家呗?”
乔说:“他推走了。”
老有说:“我走了。”
乔说:“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乔挨着老有坐下,挨得很近。老有觉出乔的屁股挤住了他的腿。
老有说:“你想我啦?”
老有的心跳起来。
乔说:“一村子汉们,也不知为什么单想你一个人。”
乔用胳膊一搂搂住老有。老有觉着搂得很紧,他心跳得更快。
乔撒开老有一偏腿上了炕。拄着胳膊斜躺下来,给老有使了个眼色说:“还不上来。”
老有也一偏腿上了炕。
乔开始解扣。
老有也学着乔开始解扣。
乔脱了个光膀。
老有也脱了个光膀。
乔躺下拉过条被单把自己盖住,撩起一个角让老有也往里钻。
老有钻进来一摸,摸到了乔的两条光腿。乔的光腿蹭着老有的裤子。
乔说:“你怎么不脱裤子就光一下膀子呀,不想玩了?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老有说:“就这样吧,盖着被单脱不脱的谁知道。”
乔说:“这不是为的别人知道,是咱俩知道。这就是咱俩人的事。”
老有还不脱。乔就去替老有解裤带。老有说:“你别解了,痒痒。我个人脱吧。”
乔从上到下摸老有,老有身上光了。
老有说:“然后呢?”
乔仰面躺平,说:“我躺成这个样,你该什么样,莫非真不知道?连猫狗都知道的事。”
老有有点明白了,可还是平躺着抿着胳膊不动。乔把老有的身子拧过来,老有眼下是乔的一张红脸。这是老有从来没见过的红,鼻子尖上还有汗,鼻孔一翕一翕。老有觉得现在的乔最好看。他忘了他是个借车的,他忘了他正和乔钻在花垒墙、包袱当门的一间假房子里,他觉得真房子、真炕才能配真人。
有人敲“门”喊老有,是小臭子,是老有媳妇找老有。老有和乔“受着惊吓”冷不丁都坐了起来,被单出溜到脚底下。屋里的老有和门外的小臭子都看见了乔的光身子,他们都觉得乔比穿着衣服还好,小臭子想了想,不能光看乔,她现在要骂,那骂也是乔规定下的,她不能忘。
小臭子在门外一跺炕席,大喊了一声:“出来!养汉老婆还不出来,俺家汉们哪?”
乔站了起来,一边系扣一边往外迎。她用被单把老有一盖盖严,对小臭子说:“你骂谁哪?”
小臭子说:“谁养汉骂谁。”
乔说:“谁养汉?”
小臭子说:“你。”
乔说:“没有凭据,别胡吣,我还说你养汉哩。”
小臭子说:“没凭据敢堵着街门骂。”
乔说:“凭据在哪儿?”
小臭子说:“就在被单底下盖着,不信你看。”
小臭子又使劲跺了两下炕席,席缝里的浮土扬起来,她把乔推开,进屋就掀被单,她勇猛地抓出了老有。
老有说:“完了没有?”
乔说:“完了。”
小臭子说:“没完。敢情光你们俩,不能完。”
乔对老有说:“你跟小臭子回家吧。”
小臭子说:“不是小臭子,是他媳妇。”
乔说:“快跟你媳妇回家吧。”
小臭子拽住老有的胳膊,老有趔趄着被小臭子拽回了家。
既是媳妇拽回了女婿,既是媳妇从养汉老婆的炕上拽回了串门的汉们,既是乔也说了让老有跟媳妇回家,那么媳妇就自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