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二百块钱就值,小姐就闹着让他掏二百块,他又不掏,小姐就扭在他的怀里撒娇,闹着闹着,曹记者就拥着小姐推开墙上的暗门进了小套间。
张处长也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又不敢也不好意思阻拦他,反正跟他这一段时间已经见多不怪了,就自管目不斜视地点了一串歌挨着排唱。看到同伴开始挣钱了,陪张处长的小姐就急了,一个劲朝他身上腻,嘟嘟囔囊地要陪他“潇洒潇洒”。张处长坚持敌进我退的方针,这间包厢的沙发贴着墙摆了一圈,让小姐追得围着屋子里也就整整转了一圈,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张处长吓了一跳,经验丰富的小姐马上抱脑袋蹲到了地上,张处长这才看清楚,进来的是一帮警察。张处长不怕警察,一来他自认为没干什么,二来他是市委宣传部的处长,到这里是公务接待,话说清楚了警察肯定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警察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把他按到地上让他向小姐学习,抱了脑袋蹲下,不知道是哪个警察还随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了一声:“狗日的嫖客。”备受屈辱的张处长这时候还在替曹记者担心,他明白,曹记者可是名副其实的嫖客,如果让人家抓了现行,那就麻烦大了。他担心什么警察偏偏就干什么,一个警察看着他跟那个小姐,另外两个警察就顺了墙壁敲敲打打地找暗门,那种暗门也就是给嫖客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真正要找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很快曹记者就半裸着跟那个小姐一起被警察从暗门里头的小房间掏了出来。
这时候再说啥也没有用了,张处长暗叫倒霉,心里连连叫苦,只好跟了曹记者还有那两个小姐一起让警察押着朝外头走,好在他的衣服整洁,不像曹记者,警察坚决不让他穿衣裳,就让他那么赤裸着身躯,抱着衣服朝外头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刚刚出门,迎面一个人端了照相机嘁哩喀喳地一顿拍照,张处长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中原晨报》的记者小葛。混乱中张处长那稀粥一样稀里糊涂的脑浆里居然灵光一闪:金州市让这家伙给操了。
钱亮亮接到派出所的电话非常纳闷,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怎么就打电话要召见他堂堂的接待处长?他再三问什么事情,对方又不说,只是说请他务必来一趟,来了就知道了。钱亮亮只好到派出所登门拜访,到了才知道,是张处长跟曹记者出了事儿。派出所抓到这种事儿,处理的时候弹性很大,罚款、拘留、拘役、通知单位领人等等。国家干部最怕的就是拘役和单位领人,张处长哪里敢让刮刀知道这件事儿,曹记者也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怕人家通知报社,派出所又逼着让他们交罚款,说不然就要拘留他们十五天,他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没钱人家就不放人,他们又不敢让别的人来送钱,张处长被逼无奈,就想到了钱亮亮,让派出所通知钱亮亮来领他们。钱亮亮一到派出所,派出所就让他先交一万块钱罚款,钱亮亮说他要先见了人才能谈罚款的事儿,派出所就让他跟张处长和曹记者见了面。钱亮亮先问张处长怎么回事儿,张处长说自己啥也没干,就是到歌舞厅陪曹记者唱歌,性质属于公务接待。钱亮亮又问曹记者干什么了,曹记者提上裤子就不认账,趁机翻供,说他也没干啥,就是到KTV包厢唱了唱歌,就让派出所给弄来了,扭头还让张处长给他证明,张处长尴尬极了,既不能说他没嫖娼,也不能说他嫖娼了,只好干瞪着眼睛咽唾沫。曹记者一翻供把派出所长气得直跳脚,把他跟小姐当天晚上的供词摔到了他的脸上:“狗日的,屎还没干呢就抬屁股不认账了,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领你回去。”
曹记者是一根老油条,认得钱亮亮是金州市的接待处长,胆也壮了,气也盛了,一口咬定是派出所的民警逼供信,他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才不得不那么交代的。他这么一说,钱亮亮也有些晕,不清楚是不是他真的受到冤枉了,就反过来问派出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