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白天,进了市区,他的心境总算轻松了许多,话也流利了起来:“大哥,你放心,我现在比你还着急,找不着程铁石我的麻烦就大了,我保证帮你把程铁石找到。”
黑头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说着领他进了一家早点铺,要了一斤包子两碗馄饨,吃饱喝足,出门拦了台出租车,让王伯伦领着去找猫头鹰那夥人。车开到昨晚黑头堵截汪伯伦的居民小区,汪伯伦下车领着黑头来到昨晚他正准备上楼却被黑头拍了一砖的楼道,黑头的心里感到奇怪,便问:“这不是昨晚我来的地方吗?你家在这儿?”
汪伯伦回头解释:“我家在银行宿舍楼,这儿是猫头鹰家,我昨晚上正想到他这儿来会上一块去看程铁石,就让你给截了。”
实际上,他昨天是准备叫上猫头鹰他们去实施他的计划,乘天黑把程铁石狠揍一顿,吓唬一场,然后把他扔到野地里让他自个儿离去。
上了楼,汪伯伦敲门,黑头在他身后站着,敲了半会儿,里面才有人问:“谁呀?一大早就砸门。”
汪伯伦回头瞅瞅黑头,见他没有表示,就回答:“是我,太阳都晒屁股了。”
“噢,是汪哥呀。”里面的人边说边打开了房门。他没穿衣裳,门一开怕冷,便转身回到屋里穿衣服,黑头跟在汪伯伦的身后进了屋。黑头一进屋,便将门关死,又把暗锁上的保险也按了下去。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普通住宅,一进大门便是个十平米左右的厅,左手是厨房跟厕所,右手是两间卧室。厅的正面摆着一套沙发,中央放着一张小方桌,几把折叠椅散放在方桌的四周,桌上堆着一副麻将牌,地上桌上到处都是烟灰烟头和空啤酒瓶。
黑头推着汪伯伦跟腚来到猫头鹰的卧室,猫头鹰正往头上套羊毛衫,脸一从脖领处露出,便看见了站在汪伯伦侧后的黑头,不由惊诧地问:“汪哥,他是谁?”等到看清汪伯伦的模样,不由目瞪口呆:“汪哥,你这是怎么了?被劫了?眼镜呢?”汪伯伦的眼镜被黑头摘下来放到旅馆的洗脸架上,走的时候忘了给他戴上。好在汪伯伦的眼镜是用来装门面的,并无实用价值,所以对他并无大碍。然而,眼镜又是人脸上除了自然零件以外最醒目的人工附件,看惯了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汪伯伦,突然见到没戴眼镜的汪伯伦,猫头鹰自然像发觉汪伯伦少了鼻子、瞎了眼、缺了耳朵那么诧异,再加上汪伯伦衣衫不整、头发蓬乱,满脸苦难,更让猫头鹰吃惊。
对猫头鹰的询问,汪伯伦只能摇头叹息,一副有口难言的苦态,又心惊胆战地扭头看看黑头。
“你就是猫头鹰?”黑头直通通地问,他想起博士汪说过,上次在省城博士王被跟踪挨打时,领头的就是一个长得像猫头鹰的家伙,便断定眼前这只猫头鹰就是那次打博士王的猫头鹰,心里打定主意这回不能轻饶了他。
“猫头鹰”的绰号都是旁人针对他的长相和姓氏的谐音在背后这么称呼,他的本名叫毛大强,当面,年龄比他小的人称他“强哥”,年龄比他大的人称他“强子”,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有个“猫头鹰”的别号,但谁也不会当面这么叫。黑头这么个问法,让他一时无法回答,承认自己是“猫头鹰”当然不愿意,说自己不是“猫头鹰”也不妥,因为显然对方找的是他。猫头鹰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肚里有股火往脑顶门上窜,却又不敢发作。他搞不清黑头的身份,只感到汪伯伦对此人毕恭毕敬像是十分畏惧,不知该怎样对待他。
见猫头鹰满面不愉之色,翻翻白眼不说话,黑头并不知道他是不知该怎么说,还以为他摆架势、耍牛劲,有意不买他的账,心里也有股火要发,冲他招招手:“你出来,我问你点事。”
猫头鹰看看汪伯伦,汪伯伦此时已坐到床上,垂着头不看他。他摸不透到底怎么回事,便迟迟疑疑地从黑头身前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