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院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们当领导的要注意工作方法,要会充分调动下面同志的积极性,”以他对院长为人秉性的了解,他明显地感到,这已经不啻于声色俱厉地批评了。院长谈话的中心是案子,详详细细地询问了程铁石那件案子的审理情况,虽然院长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一点倾向,但从院长所重点了解的几个问题上,他却察觉到院长似乎已经接受了牛刚强的观点。想到这里,他就愈加生气,反而更激发了他同牛刚强拗到底的决心。就冲牛刚强越过他直接找院长打小报告这一点,也不能让这个案子顺顺当当地判下去。
窗户已透出暮色,何庭长感到心里空落落地,真有点不知今晚的时光如何打发。他在办公室里兜了两个圈子,就像天黑前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狼。看来今晚只好在家陪着像翻烂了的书般再也引不起他丝毫兴趣的黄脸婆看电视打发时间了。他穿上水貂皮领的皮大氅,又戴好哥萨克式小羊皮剪绒帽,拎着公文包打算回家。正要出门,电话却响了,他迟疑一阵,电话铃响个不停,他反身回到办公桌前接了电话。电话是马丽芃来的。
“怎么还没下班?这么忙啊?”
听到话筒里马丽芃甜腻腻的声音,何庭长又有了精神:“忙啥?瞎忙。都快下班了怎么想起来来电话了?”
“没啥事,就是看看你下班了没有。”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我下午找你没找着,晚上干啥?”
“没事。”
何庭长明白马丽芃“没事”两个字的含义,便心领神会地发出邀请:“没事我给你找点事咋样?”
“你何大庭长能给我找啥好事?”马丽芃在电话的另一头作娇作痴。
“我给你找的都是好事,”他边说边挤挤眼,好像马丽芃能看得见他:“老地方,我请你吃饭。”
“好呀,我正愁晚饭没地方吃呢。”
放下电话,何庭长吐出一口气,胸中的郁闷随之飘散,今晚又有事可干了。他拉灭办公室的灯,提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锁门时,他看到走廊另一头的窗前蹲着一个黑黝黝的人,他并没有在意,到法院来上访求告的人太多了,走廊、大厅里经常有上访者出入、逗留、甚至过夜。
马丽芃倒真是一个可人儿,那小娘们的一身肉真白、真诱人……何庭长的心思集中在马丽芃身上,没有注意到刚才蹲在走廊尽头的人在他等电梯的时候,已经从楼梯下楼了。
海天大酒店何庭长的包房内,他已经宽衣解带只穿着红裤头摊手摊脚地躺到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三星级酒店客房内的温度控制的极好,室外冰天雪地,室内春意浓浓,虽然浑身赤裸仅留了一条遮挡羞处的红裤头,却丝毫也不觉着冷。也许是刚刚填了一肚子的福建螃蟹跟大连对虾热量太高,也许是刚刚饮下的人头马后劲大,何庭长不但不觉着冷,胸口、四肢还有一股股热劲往外散。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品尝人头马,如何加冰块,如何用手掌的温度慢慢给酒升温,如何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吸,让酒从舌面、双颊内侧、舌根处巡游一番再慢慢咽下……这一套他从女行长那儿学来,又原原本本地教给了马丽芃。别看那个老娘们表面上粗粗大大又泼又辣,有时候还真能露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一两手绝活儿,不论在饭桌上,还是在其它方面。要是真的跟她贴一回,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绝活儿?何庭长想象着行长在床上的模样,嘴角咧出了一丝淫亵的笑纹。
卫生间里传出马丽芃洗浴时哗啦啦的水声。他本想跟她一块洗个鸳鸯浴,她却不干,把挤在卫生间里脱衣服的他硬推了出来,还把门反锁上了。
“他妈的,又不是没在一块洗过。”他这会儿躺在床上心里还在愤愤地暗骂。他却没有想过,已过五十的他,虽然很壮硕,由高级毛料名牌西装包装起来还像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