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来到门前,何天亮见自家的院门开着,精神顿时紧张起来,不知家里又出了什么问题。好在人多,即便是有情况也不怕吃亏。进了院子,只见屋门虚掩着露出一道缝隙,屋里的灯已经开了。何天亮推开门见三立的拐杖扔在地上,人倒在床上睡得正香,又好气又好笑。三立有天亮家里的钥匙,何天亮回来后,他没有交给天亮,天亮也没朝他要,有时候他来找天亮,天亮要是不在,他就一个人呆着等。
道士认得三立,小草却不认识,见他躺在床上鼾声大作,还以为是天亮的什么亲人,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何天亮招呼他俩坐下,然后就去到灶间烧水,张罗着泡茶。
小草跟到灶间说:“何哥你去坐着,我来烧水。”
何天亮想凑时间跟道士说说他最近遇到的事儿,就没有跟她客气,说:“也好,我去陪陪他们。”
小草问:“屋里睡觉的是谁?”
何天亮说:“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大概找我来玩,我不在他就睡了。”
小草又问:“那你们家别的人呢?”
何天亮说:“没别人了,就我一个。”她的嘴动了动好像还有什么话说,何天亮就站在门口等她问,她却开始引火接水。何天亮便回到屋里,见三立还高卧床上鼾声如雷,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来,起来,开饭了。”
三立睁开眼睛说:“操,这席梦思睡着真他妈的舒服,等我有了钱一定……”转眼一看道士坐在那儿,茫然坐起,嘴角流着涎水,用手抹了一把对何天亮说,“你到哪儿去了?我等你半天。”又赶紧跟道士打了个招呼。
何天亮说:“我还能到哪儿去?出去干活碰见两个朋友,就一起吃了饭,才回来。”
三立坐在床沿上穿鞋,何天亮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他。三立对何天亮说:“我最近才知道你的工作丢了,我去问了问宝丫她老婶。宝丫她老婶把情况给我絮叨了一遍。我估摸着这里面有道道,就赶紧来找你。”
何天亮说:“宝丫她老婶也为难,我理解人家,没关系,工作再慢慢找嘛。”
三立说:“这不是有没有关系的事,这背后有名堂。你再看看这房顶上的字,前几次我来也没注意看,今天躺到床上睡觉才发现,是不是来过什么人了?啥时候来的?”
何天亮说:“这字已经写上去好长时间了,记得不?我刚出来咱们出去吃饭碰见道士那一回,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来过了,我没碰上。”
“操,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事也不给我说一声,咱们也琢磨琢磨到底是咋回事,你一个人硬在肚里闷着,吃了亏找谁去?你这人我算是白交了。”
何天亮见三立真的生了气,也觉得凭他跟三立的关系这些事瞒着他确实不太对,可是他当时也想过,三立如今拖家带口地过日子,跟过去不同了,要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徒然让他跟着担心,要是真的发生别的事情,他可无论如何不能拖累三立,于是索性就不跟他说。
这时道士也问:“你到底遇上啥事了?”
何天亮本来打算等一会儿找机会个别跟道士商量一下白国光的事,如今他跟三立都盯着问,就说:“三立你不是问宝丫她老婶说的事跟这房顶上的字吗?其实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清楚了……”
他刚说到这里,道士跟三立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谁干的?”
何天亮说:“这事还得从我放出来那天说起。”说到这儿,小草提着壶进来给大家伙沏茶。三立见了小草又吃了一惊,眼睁睁瞪着何天亮看,何天亮就给他介绍:“这是吕小姐,叫小草,是朋友。”又对小草介绍道,“这是三立,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们儿。”小草客气地跟三立打了个招呼。何天亮对小草说,“我坐过八年牢,当时判了十二年,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