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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到一阵眩晕,你知道吗?我想你,眼睛也想,心也想,但还是眼睛最想,我的心要是没有眼睛的帮助,就认不清你,就无法感受,让我想吧,让我想,让想下去吧,我需要那样,特别需要,我需要想你,用以维持我的生命,我热情地想你,我热情而痛快地想,绵绵不绝地想,只有想你,你才有意义,我也才有意义,我们相互般配,你让我想,我愿意想,你只要存在着,就拦不住我想你,知道你在北京,我就安心,但你要是走远了,我就受不了,让我想吧,让我想,让我如痴如狂地想,让我因为想你而疲倦,让我睡去,让我梦见你,始终梦见你,这样我在醒来时,还能记起我的梦,记起梦中的你,让你变成记忆,这样,我就可以随时随地想你,想什么时候想,就什么时候想,就是走在路上,我也能想你,而当我想起你时,我就会觉得充实,觉得我的生活有内容,不单调,当我不想想了,我才会干别的,这样干起事来心情也平静,而不是慌慌张张的,因不能想起你而痛苦,因为不能自如地想你而伤心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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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随着我越来越想你,我甚至开始嫉妒,嫉妒那些像我一样爱着你,为你痛苦,并且像我一样想着你的人,连这本书的读者也嫉妒,要是读者也爱你,那么我真不该写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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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仅想你,还思念那种想,思念想你的一切,虽然这些你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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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战再次失败,什么也绊不住她向前走的脚步,什么也绊不住。
面对陶兰,面对这个生命,这一团漂亮血肉,我已无话可说,我的钱已用尽,而她的钱要留着继续治疗,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走投无路。
但我开始了第三战。
我认为,抗争就是这么回事,抗争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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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战之所以能够打响,是因为我偶尔发现了一个阴谋诡计。
到了此时,我想,说出来也无所谓,现在是什么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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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涉及一种药物,抗悒郁药,右旋安非他明。
我是在偶尔发现这一点的,有一次,护士送错了药,两次送错。
于是,我发现,加倍的右旋安非他明能让她认出我。
当然,这种加倍是危险的,因为加倍了还要再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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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很多药对我来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就像弄到钱一样,起初,是在医院想办法,后来,医院不行了,我就找人,然后,事情越来越混乱,不可控制,我成了骗子,说谎者,缺德的人,没信义的人,最后一次,是偷钱,偷父母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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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父母的电话,父母的生日,妹妹的生日及电话等等一切易记的数字排列出来,站在银行门外的自动付款机前,一个一个地试密码,一个一个银行地跑,跑了十几个银行,仍然一无所获,我手里拿着一张卡,那里面的钱能使她活过来,能使她重返人间,但我却无法得到里面的金钱,我口袋里的钱也快花光了,我不得不重返那些我已去过的银行,我在室外提款机前反复地试,忽然,提款机上的显示器上显示出下一页,我惊呆了,因为我匆匆输入了一个号码却被我忘记了,片刻,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记起了那个号码,原来那是我自己的生日号码!可怜的父母!我站在提款机前,两腿瑟瑟发抖,我想喊出妈妈两个字,我突然特别想喊,这一定是母亲想出的密码,我的生日,天哪!
我离开提款机,走进银行,加入排队的人们,大滴的泪水从我脸上没完没了地滑落,我想到爱,想到人世间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爱,我想到人们之间冷漠的外表下面的那种难分难舍,所有的人,我,我的亲人,我爱的人,我